“江秘书,你帮我放出风声,就说赫家拒绝跟江家合作过的公司有生意的来往!”
谁敢跟江家合作,就等于自断后路。
江秘书紧握方向盘的手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赫总这么做,江家往后恐怕很难在商圈里立足了。
章若楠刻意和江墨森保持距离,并非担心赫景洲会误解,不是她现在身份尴尬,最好不要跟异性的单独的来往。
江墨森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他和她终究还是生疏了。如果不是割舍不下,为什么又拘谨得怕赫景洲看见?
章若楠小碎步踩得飞快,“街道对面的那辆黑色林肯,里面坐着那个即将成为我前夫的男人。刚才你也看见了吧?”
江墨森语调轻飘飘地回答,“看到了。你急于躲开他的视线,是因为被他看到你跟我在一起,觉得心虚吗?”
男人的话一针见血,章若楠脚步顿住,尴尬得手足无措,“不给我留点面子,非要当面戳破我的心思吗?”
江墨森看着女人的扭捏姿态,笑了笑,“他已经走了,要追上去解释吗?”
章若楠注意到那辆黑色林肯已经开走了,表情明显一松,“不必了,没那个必要。”
赫景洲当着她的面和苏语桐勾勾搭搭的,她陪江墨森出来逛逛,凭什么要觉得心虚理亏?况且,她和江墨森清清白白的,不像赫景洲,精神上和肉体上都背叛了她。
江墨森整了整身上干净的白衬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楠楠,如果我没有入狱,现在结婚证上的那个人会是我吗?”
章若楠站在学校操场的林荫树下,拘谨地立在原地,“假设性的问题根本不成立。事实是,我们遗憾地错过了彼此。”
她不想摆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给他念想。在无法摆正自己的心的时候,她不想跟任何人保持暧昧的关系,包括江墨森。
江墨森心脏被揪痛,深邃凹陷的眼窝里写满了淡淡的忧伤,“你拒绝得这么彻底,一点颜面都不给我留,果断干脆的样子跟十年前一点都没变!”
“因为我们足够熟悉,懂得彼此的心性。我已经耽误了你十年,可不能再祸害你了!”
“十年牢狱生涯换来你的清白,值了!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牺牲,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章若楠莞尔一笑,江墨森是少有的音乐天才,就这么被她毁了,说没有心理负担是假的。
“墨森,你对我越宽容,我的负罪感就越深。你在黑暗的深渊里挣扎,所以我无法心安理得地沐浴在阳光底下。”
江墨森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母亲说,江家这些年一直是在靠你的接济度日,你还托人偷偷照顾我年迈的父母。你为江家所做的,我很感激!”
章若楠思绪飘远,江墨森出事前,江家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文艺界德高望重的人物。
江墨森出事后,江家迅速被舆论推上风口浪尖,江家人彻底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家族从此一蹶不振。
“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江家看看了。江伯伯江伯母一直很挂念你!”
江墨森心里百感交集,母亲每年都会去监狱里看他,却很少提起关于章若楠的事。每当他提起,她都是闭口不谈。
有些事情不说破,等待才得以坚持下去。一旦说破了,就只剩下心灰意冷。现在,他总算明白了母亲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