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赫景洲匆匆回到赫家的时候,章若楠已经离开了。
他没有勇气去追,独自坐在冷冷清清的别墅里,团聚时热闹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仿佛就在昨日。
荣叔出现在他的面前,“先生,太太已经走了。”
赫景洲表情颓然,“她什么时候走的?”
荣叔如实回答,“就在刚刚。”
赫景洲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她有说什么时候要回来吗?”
荣叔忍不住扼腕叹息,“太太已经决定起诉离婚了,不出意外的话,往后她都不会再踏进赫家半步。”
赫景洲薄唇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那个女人,还真是绝情呢!当初逼她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死活不肯,现在说不想过就不过了。”
荣叔忍不住提醒,“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也不是一天凉的。”
失望攒够了,便不想再委曲求全了。
赫景洲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也空落落的,“我在医院里遇到章若楠了,结果是不欢而散。荣叔,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男人在犯错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替自己开脱罪名,或者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
荣叔印象中的赫景洲运筹帷幄,凡事都应付自如,很少会有掌控不了的事情。
他第一次对他的做法感到失望,“先生,太太一直尝试着联系上你,可尝试了几遍都是以失败告终。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她只好求助江先生。”
他心里有未解开的疑惑,“先生,你的电话打不通,我只好打电话去公司,但公司的人却不说你不在。太太说,您一直跟苏小姐在一起……”
太太不是没给过先生机会,她当初搬回赫家就是最好的证明。可先生却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跟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难怪太太执意要搬出赫家。
赫景洲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胸口堵得难受,“她倒是挺会告状的。”
苏语桐割腕自杀,小恩霖差点出意外,事情偏偏凑到一起,他难免分身乏术。
既然章若楠执意要离婚,那他就遂了她的愿,成全她和江墨森。
荣叔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先生,太太当初不惜众叛亲离也要嫁给你,你千万别让她觉得当年的选择是不错。”
赫景洲眼里寒光涌动,“荣叔,你是个做事有规有矩的人,想不到你也有逾越身份的时候。”
他的感情私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管家说三道四?
荣叔心中骇然,刚刚只顾着替太太打抱不平,忘了僭越身份是犯大忌的事。
“先生,我这把老骨头,带不动下人们守规矩了。我打算辞职回老家颐养天年,望您批准!”
太太不在了,赫家也就不是当初的赫家了。守着这样的赫家,还有什么意义?
赫景洲脑袋更疼了,“章若楠走了,连您也要离开赫家吗?”
他心爱的女人离他而去,他信任的人也要离开了,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
荣叔并非第一次生出要离开赫家的念头,“太太眼里容不下沙子,不是因为她心胸狭隘,而是因为她希望伴侣对婚姻绝对的忠诚。她曾是你心中的唯一,现在这种位置发生变化,信仰也就随之崩塌了。”
这才是她固执的想要离婚的原因。
赫景洲在心里自嘲,他竟然没一个外人看得透彻。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时间里,是语桐陪我度过了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在酒店割腕自杀了,祈求我给我一个光明正大待在我身边的身份。我无法拒绝她,不想让阿楠伤心。”
荣叔听到苏语桐割腕自杀的消息,没有半点同情怜悯的心理。那个女人为了上位,还真是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