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景洲带着她重新回到葬礼现场,不明内幕的人纷纷侧目观看,心中暗自揣测。
章若楠提出要看一眼小米兜的遗体,赫景洲没有拒绝,毕竟她是小米兜生前最想见到的人。
棺盖还没有合上,小米兜的遗体就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章若楠情绪突然崩溃,她扑过去,紧紧抱住小米兜的遗体嚎啕大哭起来。她心疼这个脆弱的小生命,才会哭得那样毫无顾忌。
她很少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即便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很少表现出脆弱的一面。可小米兜走得太突然了,让人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前来参加吊唁的人听到章若楠悲呛的哭声,纷纷红了眼眶。
耳边是风声呜咽的声音,被雨水打落的海棠树叶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落在人们的肩头,凭添了一股苍凉之意。
章若楠脸上有冰凉的液体无声蔓延,小米兜和她相处过的场景,像是倒带的电影,在她眼前一帧一幕地播放着。
男孩稚嫩的小脸冰冰凉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上的凉意时,心脏也跟着裹夹上一层冰霜。
章若楠不敢去看他,整个人仿佛被人扔进了绞肉机,将她那颗脆弱不堪的心碾磨得四分五裂。
她从葬礼上冲了出去,大口大口地喘气,胸腔那种窒息的感觉才得以减缓。
赫景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后,她的痛表现得真真切切,没有半点伪装的痕迹。
章若楠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仰头把泪水逼退,掩盖狼狈,“葬礼需要你主持,你怎么也出来了?”
赫景洲黑色的西装高贵优雅,眸底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思绪,“这些眼泪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我都看不懂了。”
章若楠眼睛红彤彤的,明明告诫自己要忍住,可眼泪就是止不住,“等葬礼结束,我们就是陌路人。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赫景洲修长的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刚刚还祈求我要你参加葬礼,葬礼还没结束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我撇清关系。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过河拆桥的本事都变得得心应手了。”
章若楠脸上有未干的泪痕,水雾弥漫的眼睛满满倒映着他的身影,让人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心里的人。
“赫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利用你,哪来的过河拆桥?”
赫景洲磨了磨森白的牙齿,话几乎从来不能提出,“半个多月不见,伶牙俐齿的本事更胜从前了!”
章若楠看了看葬礼上黑压压的人群,葬礼还没结束,身为主角的赫景洲却提前退场。
“葬礼还在进行,不是扯旧恩怨的时候。你赶紧回去吧!”
赫景洲紧张地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又想一声不吭玩失踪?”
他不敢让她脱离他的视线,怕她再次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章若楠眸底荡开丝丝涟漪,瞬间归于平静,“我想去趟医院,问问小米兜的主治医生,我想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赫景洲将她拽到跟前,“那个庸医已经收拾东西滚蛋了。你有疑惑,还不如直接问我!”
章若楠被男人身上冷厉的气息震慑,不敢直视他的眸,“葬礼还等着你去主持,我就不下来给你添乱了。”
除了主治医生,负责照顾小米兜的护士也是知情人,她完全可以找护士打探消息。
赫景洲感觉到她的颤抖,手掌的力道微微一松,“原来你来参加葬礼,只是来走个过场。”
章若楠面对他的恶意揣测,眸光依旧干净,“赫先生刚刚还打算把我从葬礼上轰出去,现在却讽刺我走得太快,好话歹话都被你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