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眸色暗沉，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嘴角漫不经心的扬着，那一抹极其清浅的弧度里满是自嘲。
她不说话，肖离也没打算多说什么。
静静的陪着乔念坐了一会儿，才又缓缓道：“所以，你现在开心了吗？”
乔念声音微沉，没有犹豫：“开心。”
“会祝福他们吗？”
他们……
乔念眉眼微微颤了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希望他能幸福，真心的。”
肖离说他们，但在乔念这里，却只是他。
所以，乔颜问她能不能祝福她。
显然，她不能。
她真心想祝福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
“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平安顺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只是到了后来，我忽然发现，我所希望给他的，自己却不能做，所以……”
所以必然是要离开的。
肖离倒很安静，像个朋友一样，安静的听她说着。
静默的还想自己不存在一样。
他不想打破这种宁静，毕竟，如果一旦破坏了这种气氛，乔念对他，怕是只有戒备吧？
而乔念那句没有说完的，也只到所以，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她许久都没说话，肖离转头看了看她。
他以为她会哭，毕竟，再坚强的人也有自己的弱点，而一点这个弱点开始被人狠狠踩踏的时候，便是她最受不了，最崩溃的时候。
可是乔念没有。
她像以前一样安静，安静到没有情绪。
好一会儿，肖离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最终漫不经心的落在不远处的角落，随即又漫不经心的转头将视线移回到乔念身上。
声音说不上是温柔还是什么：“一会儿他们订婚仪式，你会过去看吗？”
乔念声音淡淡的：“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肖离眉心微微拧了拧，随即，才又问道：“你不想来？”
乔念嗤笑一声：“我没那个闲工夫来围观自己前男友的订婚仪式，毕竟我也不想证明什么。”
“可是……”说着，她顿了顿，继而声音里满是嘲讽：“可是你看看现在想什么样子？带着个比前任更好的现任过来，大张旗鼓的，好像我要让谁后悔似的。”
她这么一说，肖离也觉得可笑。
大概，他们谁也不会这样思考吧？
也实在是难为乔念了，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可是，她现在人来都已经来了，而且还带了个特别好的现任，前任的脸，即便她不想打，现在也已经打了。
至于后来会闹成什么样子，不是她能决定的，也不是他该操心的。
该说的话肖离也已经说完了，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外套，拿着酒杯碰了碰乔念手里的，随即一饮而尽，说道：“既然来了就不要的错过了，毕竟你的前任一直都在后悔。”
乔念悻悻的笑着，却始终没说什么。
至于肖离，说完便走了。
乔念的笑容里，其实自嘲更多一些。
要说后悔，最应该后悔的人不应该是她吗？
可是，从很久之前开始，她就已经没了后悔的权利，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后悔。
肖离离开乔念，转身去了刚才看过的一个角落，昏暗中，一个修长的身影闲闲的倚在走廊墙壁上。
看见他，肖离也不吃惊，轻慢的嗤笑一声，缓缓道：“都听见了吗？”
“意料之中。”厉曜声音无比清闲，漫不经心的将手里的烟头在旁边柜子上放着的烟灰缸上按灭，声音沉哑轻慢：“听不听都无所谓，毕竟她从来都是那样的。”
显然，肖离并不在意他在说什么，而是直接问道：“她明明就不愿意过来，为什么你还要带她过来？”
“不管她愿不愿意过来，这都是她必须面对的。”厉曜双手闲闲的放在口袋里，从昏暗不明的地方走到肖离跟前：“你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吗？如你所说，念念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所以，她比你更清楚，我本身就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