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瑞则还是淡淡的:“刚就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现在居然觉得我在绕圈子?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秦疏朗冷冷的笑着:“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究竟对我姐了解多少?”
“你姐姐?”褚瑞有一瞬间迟疑。
除了厉曜与乔念,以及曾经乔家那些所有的当事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秦疏朗与乔颜真实关系的人。
所以,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秦疏朗所谓的姐姐,说的是乔颜还是乔念。
然而,也只是迟疑了一瞬间,便又恢复往常那种清淡儒雅的笑:“曾经有人告诉我,我对乔颜了解多少,取决于她想让我知道什么,所以,我知道的是不是全部,还真不好说。”
“谁告诉你的?”秦疏朗追问道。
褚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厉曜啊。”
“厉曜?”
褚瑞淡笑着:“怎么?好像很意外似的,还是你以为,除了厉曜还有别人。”
“不然呢!”秦疏朗直接道:“厉曜才认识乔颜多久,他怎么可能知道她那么多事情?”
“乔颜?”褚瑞凝眉笑着:“她不是你姐姐吗?这样直呼其名,还真是少见。”
秦疏朗对乔颜很好,但,是曾经。
那是一种好到连乔念都嫉妒的体贴。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姐弟,好像世间再也没有比他们更亲近的人了。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疏朗对于乔颜渐渐疏远了。
不是行为与距离上的疏远,而是,从心里体现出来的。
就比如,他渐渐不再叫她姐姐,渐渐的想起一些事情,渐渐的,以前从不相信,或者是很排斥的,别人告诉他的话,逐渐从他脑海里涌出来,反复的琢磨着。
比如纪北的那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一直想娶的人,就是你姐姐啊。
如果,乔颜真的是他姐姐,那为什么纪北对她会是那样的态度。
所以,纪北一直想娶的人乔念。
那么,是不是,那个时候,其实纪北就想告诉他,乔念才是他姐姐?
他起初只是以为他对乔颜的排斥是因为她的行事作风太过口不应心,甚至是,虚伪。
他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虚伪的人,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姐姐。
但,有些事情,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些曾经他不愿意细想的,在某一个瞬间都涌现出来了。
所以……
但,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否认,乔颜在他心里,的确不再是以前那个位置了。
至于褚瑞,见秦疏朗长久的不说话,冷嘲一声笑道:“小疏?”
秦疏朗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攥着,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褚瑞则一如既往的清淡闲雅:“所以,你到底是希望谁这样称呼你呢?乔颜,还是,乔念?”
秦疏朗紧咬着雅观,冷冷的看着褚瑞。
褚瑞眉眼微敛着,轻笑一声:“对你来说,什么人,跟你有什么样的关系,很重要吗?”
秦疏朗迟疑了好久,片刻后,咬牙道:“难道不重要吗?她……”性感的喉结滚了滚,稳着声音里的气息道:“她有可能是这个世上,唯一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唯一……”褚瑞忍不住想笑:“那乔傅生呢?他是你父亲,难道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吗?”
“他不是!”
“呵!”褚瑞没回答,只是冷着声音笑着,随即,缓缓道:“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其实你并不是十分在意跟谁有没有血缘关系。”
“就像你跟秦董事长,他并不是你父亲,但这些年你与他之间的相处完全就像是一对真正的父子一样,反而对乔董事长视而不见……”
说着,褚瑞懒懒的抬眸,笑容清淡随意:“但你姐姐不一样。”
“她跟你一样从出生就背负着某种……罪孽。”褚瑞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形容词,只是觉得,大概如此:“因为她,连累了纪家与……其他一些不相干的人,而因为你,让原本跟乔家没有任何牵连的秦家牵扯其中。”
“你们姐弟两人,原本没错,但所有的错,又都是因为你们而发生,所以,说是罪孽,好像也没什么错吧?”
褚瑞看着秦疏朗,用一种,轻描淡写但却极其残忍的语气道:“因为她跟你有一样的罪孽,所以,要格外感同身受一些吗?”
“所以,如果乔颜不是她,那么就是乔念,那么曾经那些让你庇护她的原因,就千倍百倍的报复在乔念身上,对吗?”
秦疏朗没说话,因为从某种层面上而言,他无话可说,无从辩驳。
就像褚瑞说的那样,他与她的姐姐,就是这样一种关系。
而这些,他都可以背负的,他一个人也可以,不需要她。
所以,他不准任何人伤害她,哪怕,他从一开始,也不想身边任何人受伤,甚至,包括曾经的乔念。
但如果必须要从姐姐与乔念之间选一个,他甚至可以,不惜一切让她去死。
所以,三年前,他真的,差点杀了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