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里的人再也没敢说什么的了。
原本乔念与薛颐各种你来我往的时候,下面又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左不过是厉家与薛家的那些事情,以及厉曜与她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可是现在薛家老太太明显的不高兴,所有人,就什么话都不敢多说了。
刚才跟乔念说话的那位太太看了看乔念,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薛家老太太,尴尬的牵着唇角笑了笑,伸手拉了一下乔念,稍稍跟她走近一些才开口:“厉太太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就爱说说笑……”
然而,她还没说完,薛家老太太便直接道:“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乔小姐不亏是纪家大小姐的女儿,不光长相与你母亲神似,连脾气秉性也那么像。”
乔念眉眼微敛着,不动声色的牵扯着唇角。
薛老太太明显的话里有话,她虽说不算是十足的会揣摩心思看人脸色,但这话里话外讽刺她却听得明明白白。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薛老太太刚一看到自己的时候,眉眼里就堆满了讽刺,只不过碍于当时薛老爷子在,没怎么声张罢了。
如今老爷子才刚走,甚至就在楼上书房,下面但凡闹出点的动静,上面不说立刻知道,也绝对不会太迟,更何况里里外外那么多的宾客。
薛老太太作为主人家,立时三刻便要发作,实在是叫人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看她提及纪岚那深恶痛绝的样子,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纪岚现在下落不明,甚至不知道是生是死,那么一切罪责,自然就都落到乔念身上了。
只是没想到,薛家老太太居然会这么沉不住气。
她现在毕竟是在薛家,而薛老太太在薛家又素来说一不二,且,退一万步讲,薛家老太太这个年纪了,名副其实的长辈,她一个是后辈在前辈面前,多少还是要退让一些的。
所以,与薛老太太说话,便不能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的了。
眉眼微扬,漫不经心的笑着,语气缓缓的:“原来,薛老太太认识我母亲呢?”
其实,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自然是认识的啊。
林成敏与薛名臣的妈妈是亲姐妹,两家人虽说往来不多,但也素来亲近,林成敏虽然一向不怎么喜欢爱把自己的事情摆到明面上说,但发生过什么,大家也都一清二楚。
薛家屹立帝都百年,与纪家虽说没什么交集,但同在一个城市,这个圈子也就那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认识是应该的,不认识才奇怪呢!
再说了,纪岚在帝都一种权贵世家里一向声名狼藉,所以树敌众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薛家老太太视线落在她脸上,有一瞬间,神情不由得有些的恍惚,毕竟,眼前这个人,实在是太像纪岚了。
而提及纪岚,以及纪家那些人,薛老太太中有些意难平。
所以一时间说话也就没太客气:“看来厉总的确是把你宠坏了,你来我们家做客,我理应要好好招待你的,但你话里话外这么不饶人,恕我直言乔小姐,就算是你的公公婆婆过来,也未见得敢给我们薛家那么大脸色看。”
“老太太您严重了,他们年轻人说说闹闹而已,当不了真的。”站在乔念旁边那位太太见薛老太太说话如此不留情面,赶紧替乔念开脱。
只是她才说完,薛家老太太便一个眼神横过去。
“……”
一时间,她也不好再轻易说什么。
虽说如今站在这儿的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人物,但以薛家在军政界的势利,有时候就连厉家也要退让三分,何况是他们这些原本就仰人鼻息的。
乔念原本也不想连累别人,所以便不动声色的将那位太太拉到身后,嘴角依旧带着温缓的笑,漫不经心的,语气淡淡的:“老太太,刚才的话您可都是听着的,错不在我啊。”
薛颐不耐烦的横了她一眼:“错不在你难道还在我吗?乔念,这是我家!你当你是谁呢,在外面仗着厉曜的势利作威作福,跑到我们家还敢说三道四的,你到底有没有点教养?你爹妈就是真没教你的吗?”
然而,她才刚说完,乔念便冷冷的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
在偌大而空旷的宴会厅显得尤为刺耳。
乔念有厉曜撑腰,平日里乖张跋扈些原本也理所应当,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想到,她居然嚣张到可以肆无忌惮的在薛家人面前动手打人。
而且打的还是薛家人,尤其薛颐。
整个帝都谁不知道,薛颐素来是薛家放在手心里疼爱的至宝,所以纵然大家都知道厉曜对薛颐没兴趣,薛家还是尽力给薛颐撮合,哪怕现在,厉曜与乔念夫妻和谐感情深厚,薛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眼。
由着她一个单身的女孩子跟人家名正言顺的妻子拈酸吃醋。
想想也是叫人匪夷所思呢!
所以乔念这一巴掌……
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只是薛家的教训,从来不是谁说给就能给的。
薛颐也是被乔念忽然一巴掌给打蒙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乔念,一脸不可思议的拧着眉头:“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