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轻描淡写的，好像只是一句极其平常的交代。
然而，秦疏朗跟江衍却无比清楚，她这话说出口的同时，究竟有代表什么。
一时间，秦疏朗有些错愕。
怔怔的看着乔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乔念顺其自然道。
“不行。”秦疏朗自然不会轻易答应：“乔御都一向不让你开车的，再说现在这种情况，你出去打车也不方便。”
乔念：“……”
江衍原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早就料想道是这样了，对于这种一点都不让自己以外的结局，原本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有些……
一时间，他也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秦疏朗的担心，他也能理解，所以，便顺势道：“是啊。”
秦疏朗没想到江垣会替他说话，转头看向他，眉眼里捎带着几分感激。
随即，起身出去，也不管乔念答没答应，直接道：“走吧，我送你过去。”
乔念不好拒绝，只能由着他。
厉家旗下的产业涉及各行各业，医疗方面也一直顶尖的，以他们的资源，短时间内组建一支专业医疗团队，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无非就是……让厉曜安静疗养的地方选在哪儿。
乔念原本以为，厉家老爷子与整个厉家都亲自插手这件事情，无论选在什么地方，都绝对不会选在厉曜名下的产业。
可……
当秦疏朗跟着樊惠的人，将车子停在溪澜海岸的度假区时，乔念唇角抑制不住的牵了牵。
抬眸看过去，刺眼的光线投射下来，慌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秦疏朗从车上下来，走到乔念身边，抬眸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听见他的声音，乔念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眉眼微敛着，稍稍稳定了些许心神，才将视线移到他身上，柔软的唇瓣张了张，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跟厉曜结婚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领了结婚证，吃了顿饭。”
秦疏朗眉心拧了拧：“所以……”
他恍惚明白了些什么，薄唇微启，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也没忍心开口。
乔念深吸一口气，再抬眸的时候，嘴角漫淡的扬了扬，声音捎带着些许释然：“也挺好的，从那里开始，就从那里结束。”
秦疏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眸微垂，默默的，好半天，才开口道：“走吧，我陪你过去。”
说完，两人便跟着樊惠的人朝厉曜在度假区的别墅走去。
樊惠只允许她一个人上去，秦疏朗只能在下面等着。
楼上房间里，厉曜还在昏睡中。
樊惠的人将她带了上去之后便在门口守着，厉曜躺在床上，裸露在外面的手臂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乔念就站在病床便。
进不得，退不舍。
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后知后觉的走向他，伸手握住他的手。
俯身半蹲在床边，额头贴着他的手背，缓缓的，好一会儿才放开。
秦疏朗总有些不放心。
在下面等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乔念下来，立刻过去：“没事吧？”
他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厉曜？亦或者乔念？
然而，厉曜昏迷不醒，乔念现在这个状态……
又怎么可能会好！
所以，总觉得有些明知故问，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乔念从楼梯上下来，才开口，语气淡淡的：“没事。”
显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又何意义。
秦疏朗略有些手忙脚乱的，踌躇了一会儿，随即：“那……那我们回去吧。”
“恩。”
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垂眸从别墅出去。
秦疏朗也不敢带她却别的地方，从溪澜海岸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他在帝都郊区的别墅。
人少，安静，最适合疗伤。
近半个月来，乔御将所有的舆论都挡在外面，尽量不让乔念结束。
而乔念，也没再像以前那样执着于探知真相，而是一点点的将所有事情淡忘。
就像……
三年前一样。
然而，纵然秦疏朗与乔御两人，谁都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的征兆，却没有任何办法。
能淡忘，能消化，能将自己心思放在之后的事情，而不是陷在过去的伤痛之中，对于他们而言，已经很好了。
所以，短时间内，乔御还是不怎么想让乔念工作。
至少，再过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