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然想起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倘若她的眼底,始终能有他的身影,那该有多么幸福。
不太可能。
席止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他不愿意想令他痛苦的事,忙收回思绪,起身同云意道别,“王妃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明日的解毒之事,还需要再确认下药材。”
一听这话,云意哪里还敢耽搁,当即把毫无用处的担忧思虑,都抛在了脑后,她亲自将席止送出院门,看着他走远,才用手拍了拍脸蛋,低低的道,“不要太担心了!”
隔天是解毒的日子,整个府邸上没人睡的安稳。
云意和容修大清早就醒了,收拾妥当后,直接来到西边的院子,彼时席止已经在了,他正站在敞开大门的房间里,目光清冷的看着他们。
在他身边,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浴桶,浴桶底下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装满药材的浴桶,不停往上冒着袅袅的白色水汽,灰蒙蒙的天压下来,一切虚假的像是梦境。
云意怔怔然的看着,竟忘记了走路,握着她手的容修,坏心眼的挠了挠她的手心,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啊的低呼出声,男人温柔的问她,“想什么呢?”
“没…”她顿了顿,还是扛不住好奇的心,“要泡在这里面解毒吗?”
“正是,王妃果然冰雪聪明。”回话的是席止,他俩手里的药材全部撒进浴桶里,缓缓解释道,“王爷的毒,幸好尚未深入五脏六腑,先做个药浴,将毒素向外驱散,之后再由银针牵引出体外。”
云意听得似懂非懂,只是强调道,“一切听大夫的,只要能让他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说什么胡话呢?”容修啧了声,拧她的小手,他朝着席止对视片刻,“你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王妃能答应,这两日都不来打扰我和王爷,相信一切定能顺利。”席止及时接过话音,见云意要蹙眉,便主动解释,“一来解毒乃席某独家秘方,不宜让外人得知,二来解毒需全心全意不得有外物干扰,所以……还请王妃体谅。”
“好。”
云意毫不犹豫开口,她说到做到,在房间里陪了容修片刻,等正式开始解毒,她则自觉的离开,独自前往小院。
她怀有心事,撑伞走的很慢。
天空像是漏了个大洞,雨水绵延不绝,下了近十天,还不见有任何消停的趋势,好在此刻的雨势,变得温和柔软几分,顺着雨伞的边缘,松软的往下淌。
伞骨纤细薄弱,被风吹的吱呀作响,她被甩的满脸水珠,沉默的抬眸,隔着厚重的雨幕,一位身穿月白雪纺长裙的女子,双眼哀怨,正如泣如诉的看着她。
云意认出那是晚迟,微微有些意外。
她似乎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她是来找容修的吗?
云意抿了抿唇,心中有了说法。
她走到跟前,晚迟冲她行礼道,“王妃这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