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惨白,嘴巴上没有丁点血色,即便是睡着了,唇线都紧紧的抿着。
近段时间以来,乱七八糟的事情一件紧跟着一件,他像个陀螺似的连轴转,基本上没有好好休息过。
哪怕在身中剧毒后,他依然拼着身体,奔走着处理公务。
云意忽然想起先前听过的民间歌谣,里面的内容就是说,天下虽然是余宣帝的,但却是容老将军打下来的,又是七王爷容修守下来的,余宣帝命好就好在,结交了个好兄弟,又认领了好兄弟的好儿子。
当时初听只觉得可笑,现在仔细想想,民谣说的一点不错。
天下大乱时,容修带兵打仗,天下太平时,容修奔波私访。
倘若这次寒毒解了,等他们回到京城,她就趁机提出,让他好生休养一段时间。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任由他这么拼下去……
云意摇摇头,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她收回思绪,正好看见席止将银针收好,揉着手臂站起身来。
她见容修安然躺着,皱着的眉头松动了几分,略略放下心来,问道,“席大夫,寒毒完全解了吗?”
外面风声绵长,撞到门窗上,发出呼呼的动静,天衣无缝的填补了彼此间短暂的沉默。
席止没看她,将银针仔细用牛皮包裹好,放进医药箱,又从里面取出几根银针,居高临下的朝她睨了眼,“寒毒还需一日,今日大部分的毒素都已经清理出来,但尚且有些顽固的余毒,不出意外,明日就能结束。下面轮到你了,到椅子那边坐下。”
“我?”云意这会脖子不大难受,自然忘记了先前的疼痛,她不明所以的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了?”
“……”席止有几分不耐烦,他轻啧了声,对愚蠢的女人没有丁点好感,即便她长的很不错,“你的脖子,不疼了?如果不需要,那就算了!”
经过提醒,云意恍然大悟,她讪笑着道,“我给忘了,您别走,我这就坐下。”
席止轻哼了声,面色不愉的坐下来,他很快就后悔了。
女人的肌肤不同于男人,白皙又细腻,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偶尔有细碎的头发垂落下来,温顺的黑与莹润的白形成极端对比,但却又难得的不违和,看的他眼睛发热,头一次在诊治的时候,心猿意马。
身后男人长时间没有动作,引起了云意的好奇,她微微侧过脸,唇红齿白落入他眼底,席止没来由的感到烦躁,他低声呵斥道,“转过去!”
“哦!”
云意心道他脾气不好,又猜想他兴许是累了,并没有和他一般计较。
这回之后,席止没再走神,他动作迅速,手起针落,干脆麻利的几下过后,他起身时,云意就佩服的不得了,追在他身后连连称赞,“席大夫当真是妙手回春,我现在的脖子,舒服的很,没有一点痛感了呢!”
席止听惯了称赞,无动于衷的点点头,绕开了她,推门融进了雨幕里。
“他好像挺酷的。”云意喃喃的说,她差鸦青去送些礼物给他,等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后,蜷缩着双腿,小心翼翼的爬上了软榻,男人身体的温度,蒸腾着她,她贪恋的靠近蹭了蹭,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身,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