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了。”容修一言盖过,他起身走过去,蹲在地上收拾残羹冷炙,边问起来:“打听清楚了吗?”
“已经让人去查他们的军事布局了,这个老家伙还想给我们玩这招,他以为他那边没有我们的人吗?要我说,咱们就先按兵不动,先把瘟疫给控制住了,等到时候兵强马壮,煽动士兵们激起对他的厌恶,咱们要搞,就给他搞一出大的,搞的他让他再也不敢轻易发动起战争。”崔明磊烦躁的挠了挠头:“用这短短几年,换大余十多年的安稳,我看这买卖值!”
“我要他的命!”容修纠正说道:“他死了,大余就安定了,可能不仅仅是十多年的安稳。”
“你说多少年就多少年,”崔明磊说:“你赶快把这东西收拾一下吧!刚才我来时,看见暮贵妃红着眼眶往外面跑,你们这是……吵架了?要不要等下派人去找找她……”
容修不知怎么就走神了,破碎的瓷盘,割破了指腹,直到传来隐隐痛意,他才沙哑着声音啊了声。
他说:“不用,任由她去吧。”
在他这里没有讨到好处,说不准就回了余宣帝那里。
回去了也好,回去了似乎就能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他从此也可以对她恨的彻底,失望的彻底。
然而季心露并没回去,她从容修那里出来,虽然伤心,却没有迷失方向,一路往河边跑。
本来她就打定注意,看他吃完饭之后,她就要去那座小岛上找云意。
她知道容修恨她,做过的错事没法挽救,她不奢求容修的原谅,只求在生命最后,能够多多了解这个儿子。
哪怕是通过别人。
季心露很快就找到了河边,这里停放着一条船,船上人并不多,除了船夫之外,还有几个寥落的人。
他们坐在一起,或垂头或丧气或哭泣,她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早就没有了退路,她也不在乎死生。
能活几天是几天罢了。
小船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可见城中瘟疫越来越严重,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到达了小岛。
小岛的地上有了指示,顺着指示走,来到了一座村庄。
在村庄入口处,摆放着一张桌子,上面写着登记处,在其后坐了个女子和中年男人。
二人正在讨论着什么,因为太过入迷,对他们这行人的道来浑然不觉。
季心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朝前看去,只觉那桌子旁边的女人,异常眼熟。
她快步走过去,试探的道:“云意?”
正和大夫商量试药的云意,觉得声音耳熟,她好奇的转过头来,就看见了张意料之外的脸。
“你怎么来了?”她厌弃多过惊讶,面上很快恢复如初,“登记一下,随后领东西便好。大夫等下会给你们发药,同时标注药剂使用,来这里的不一定都是没有希望的,只要不放弃,就很有可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