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出来容修非常高兴,向来清冷的脸上,此刻洋溢着喜色与自豪。
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抱着轻舟各种举高高,父子两个人咯咯咯的笑着闹着。
房间里的光线落在他们身上,像是罩了层淡淡的金光,微安面带微笑看了他们许久,才辞别离开。
一连几日,容修的心情都非常不错,而与此同时,皇家的选秀也过了一轮。
杜诗柔负责操办主持这件事,将过选的名单拿给容竞看,容竞近来被国事闹得不堪其扰,整个人都是头晕眼花。
他随意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说:“你看着办便是,选些乖巧柔弱的,管理起来省事容易。”
杜诗柔知道他是哄她开心,略显失落的脸上,浮现些许笑容。
做皇家的女人,就要大方端庄,哪怕心里面难过的要死,都不能表现出来分毫,不然就是善妒。
她是一国之母,要有母仪天下的风范,然而午夜时分那些酸楚,只能自己安静吞咽舔舐。
“说的是哪里话?你根基尚未稳定,选秀是个好机会,可以用来拉拢大臣,哪能随心所欲的任性?再者说了,我瞧着这些送进来的秀女,哪个都温顺文静,看着不像是惹是生非的模样,等她们都入了宫,皇上切记要善待她们雨露均沾,您纵然有能力,和大臣们的关系也要用心经营,而这些秀女是最快速也最牢固的方式。”杜诗柔语重心长的说完,心中微微酸涩。
其实这些道理,身为太子时候的容竞,早就深谙,他如今这么说,无非是想看她的态度。
他对她好是真的,可他不会只对她好,这是现实,是她必须接受的残忍事实。
容竞握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杜诗柔受宠若惊的要退开,被他勾住了腰身往身边带,然后强硬的搂在怀里。
“陛下……”她轻颤着声音开口。
“柔儿,”容竞温声唤她:“你十三岁就跟了我,如今回首,你我二人相守竟已十年,这十年里你帮我打点后院,努力做个很好的女主人,我都看在眼里,可我知道,你其实也是会吃味的,但我此生就这样了,入了皇家的门,一切便都身不由己,很多事情更是被无数双手推着往前走,就像选秀,朝中无数大臣盯着你,跃跃欲试往你后宫塞人,他们的家族也要生活,而朕……不能不给他们活路。若是不给他们活路,他们也不会给朕活路。朕没有活路,你也没有活路,你们整个杜家的荣辱都系在你身上……朕不能输,为了自己不能输,也为了你。”
“我知道的……”杜诗柔没想过会得到他的解释,但他解释了,她心中的难过更甚:“我都知道的……”
他的身份注定了他这一生要如何走。
不斗必死无疑,斗了尚有活路,斗输了没有然后,斗赢了战战兢兢。
他们两个绑在一起,这辈子都要生死与共,正像他说的那样,他肩上扛着她,而她肩上扛着家族的兴衰。
相比较之下,她的委屈算得了什么呢?
二人就这么偎依着,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的话,从他们年少说到如今天下局势。
容竞将那日容修的说给她听,询问她容修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