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置身于云海,浑身都软绵绵的,又似坠入了汪洋,随着狂浪的起伏而放任自己。
她觉得她在飞速前进,马车上的颠簸令人作呕。
为什么会在马车上?这是梦还是现实?她不是应该在房间里等陆宗承的吗?
没有人回应她,耳边只剩呼啦啦的风,于是她昏昏沉沉的想,入了冬的京城并不温柔,就连风都如此暴烈。
她打算翻个身,然而很快意识到手脚都被束缚了,陌生又恶心的气味萦绕在鼻尖,逼迫着她醒了过来。
漆黑一片。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仍旧什么都看不真切,馊味夹杂着霉味一起涌上来,她干呕了几声,身下的马车并没有停下来。
云意简直想骂人。
她不过是睡了个觉,怎么世界就变了?
来不及思考更多,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掉束缚。
她几乎不能呼吸,手脚被牢牢的绑着,面颊不知蹭到了什么,粗糙的生疼,她猜想应该是麻袋之类的东西。
所有的事情很快连成一串,猜也猜得到,是静德动的手。
右相的府上不可能是贼人闯入,只有可能是她趁着陆宗承没在,把她给打包装送走。
还以为许久没动静的她,是彻底打掉了念头,原来是早有计划!
云意气的发抖,她偏偏不要认输,她越是要欺侮她,她越是不能顺了她的意!
她咬牙坐起身,狭窄的空间难以伸展拳脚,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自己稳住身形,然后她扭着身子,试图从袖子里取出软剑来。
先前陆宗承不知从哪里讨来的小玩意,强要求她时时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了用场。
她抖了抖胳膊,贴身软剑顺着溜下来,云意反手握住它,艰难的对准麻绳,一下又一下的缓慢割着。
幸好呼啸而过的风,掩盖了马车里的一切动静。
她姿势僵硬,半边肩膀都是酸痛的,终于两只手松了松,她跟着也舒了口气。
手腕处有勒得深红的印子,手指上有软剑不小心割破的伤口,她微微蹙眉后,很快面无表情,轻吮了下指头。
她从麻袋里钻出来,蹑手蹑脚将麻袋放到一旁,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赶车的只有一个人,不过黑夜里那巨大的身形,还是让云意吓了一跳。
男女力量悬殊,硬着来肯定打不过,最后还要落到对方手里,而他是男人,万一对她做出什么事……
云意不敢冒险,还是得智取。
她必须等。
等马车停下来,等男人出其不意,或者等他去解手,暂时休息的时候,她才能有机会。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都吊着眼角不敢睡,实际上高度紧张之下,她眼睛充血完全睡不着。
巴巴的靠在门边观察了半天,赶车的男子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正懊恼着另作他算,马车却忽然渐渐减速了。
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