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为什么娘家对自己态度大变呢?
想到承恩公待宁氏那狐狸精越发地好了,且还买了什么助兴的药,承恩公夫人真的慌了。
若没有娘家,若宁氏迷惑了承恩公,她日后还能见到丈夫的面,得丈夫的垂怜么?
因此,她急忙对面前失望地看着自己的老人慌张地说道,“都是二丫头诬陷我的!父亲,因她失了皇后之位,因为嫉妒她姐姐,因此才……”她还没有说完,就见面前本不过是带着几分失望的老人上前两步,一耳光抽在她的脸上。
剧烈的疼痛,可比程氏当日给她的那两巴掌让她震惊多了。
她长了这么大,哪怕当初哭闹要嫁给承恩公,家里人也没有打她的耳光啊!
“你不配为人。”
做母亲的,怎么能这么诋毁自己的女儿?
原来这么多年,外孙女就是受着这样的苦楚长大么?
年迈的老者看着在京都这么多年越发陌生了的女儿。
许久,他闭了闭眼睛。
“出宗吧。”
他是一家之主,这话一出,可比程氏的威胁要命多了。
承恩公夫人正震惊自己被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给打了,骤然听到这话,几乎不敢置信。
“父亲,你,你说什么?”她不过说了戚颜的一些话,父亲就要将她出宗?
这是为了什么?
“养出你这样的东西,是我的错处。如今,你已经不配为人,既然一心向着你那个男人,又何必做我的女儿。”
这话说得绝情极了,也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承恩公夫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苍老却冷酷的老人,踉跄地退后了几步,觉得心里冰凉,可下一刻,她又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带着被家人背叛的愤怒与怨恨,含着眼泪说道,“好啊,好啊!瞧着我如今失势了,连父亲都不要我了!是了。如今二丫头做了魏王妃,阿恪又做了成王的女婿,你们且要好好抱着他们的腿讨好呢!为了权势,我这个女儿又算得了什么!”
她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恨不能将自己的悲愤全让人知道。
娘家这样趋炎附势,让人心里一片冰凉。
怎么能这么势利眼呢?
如今她不成气候,戚颜姐弟成了红人,因此,娘家为了讨好他们姐弟,连她都可以牺牲。
这所谓的亲情,怎么能不让她感到愤怒。
面对她满腔悲愤,老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反驳的话。
他沉默地看着自己曾经心爱的女儿,在时光流逝之中变得面目全非。
半晌,他的腰仿佛又塌了一些,转身,淡淡地说道,“你爱说什么,都随你!”
恐怕再瞧见这个女儿会让自己受到更多的伤痛,老人脚步有些蹒跚地往府里去了。
府门一下子关闭,就像是关闭了承恩公夫人的希望似的。
瞧见自己就这样被抛弃,承恩公夫人害怕极了。
她怕极了回到承恩公府,再一次被关起来,再在宁氏的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
哪怕宁氏顾虑着自己如今的贤惠名声不敢怠慢她衣食起居,可她时不时来承恩公夫人面前看似善良关切地垂问她的生活可有不满,不方便的时候,承恩公夫人也能感受到宁氏那眼角眉梢看向她这个失败者的目光。
那种看着贱人得意的心情,承恩公夫人不想再感受了。
眼见娘家这样无情,既然说了出宗,必然是要把自己出宗的,承恩公夫人胸口激烈起伏了片刻,突然转身,带着几个心腹丫鬟匆匆地往另一条街上去了。
承恩公为了宁氏,既然都开始搜罗助兴的药,那她为什么不行?
只要能留住自己的丈夫,那用些助兴之物,不也是夫妻之间的情趣么?
总之,就是不能让宁氏捡了便宜,占了她的男人!
承恩公夫人如今是背水一战了,自然趁着难得被放出承恩公府的功夫兢兢业业去寻能够迷惑自己夫君的好东西去了。
戚颜也没有想到,回了娘家一趟,似乎让承恩公夫人觉醒了从前没有了解过的学问,她只瞧着自家外祖去而复返,之后就一家子都往伯府祠堂去了。
“舅母,这是……”戚颜见两位老人面上都带着几分伤感,却很坚决,不由看向程氏。
她与程氏亲近,程氏与她也很慈爱,见她露出几分不解,想了想公婆的意思,便低声对她说道,“父亲母亲是要把你们母亲出宗。”
戚颜没有想到,曾经程氏的威胁,在外祖一家才回了京都就要成真。
她心里其实没有什么心疼承恩公夫人的地方。
只是却没有想到,外祖一家会这么坚决,没有半分转圜。
“你别放在心上,按说这也不全是为了你。”程氏恐戚颜误会是因为她才出宗了她的母亲而不安,便给她低声解释说道,“你母亲如今在京都成了大笑话,我们回京的这一路上听了不少她讨好你父亲,还有做过的那么许多的蠢事。阿颜,”她拍了拍戚颜的手缓缓地说道,“日后咱们都要在京都生活,除了你,你外祖父还有其他的儿孙,也要顾忌儿孙们日后的脸面还有姻缘。”
承恩公夫人从前丢脸,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可日后都在京都生活,承恩公夫人再闹出这些笑话,那不提他们这些长辈,只说晚辈的面子往哪儿放?
到处被人嘲笑么?
而且,程氏也是要做祖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