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戚鸾想必也感受到了被废后的恐惧和屈辱。
那皇帝心意已决,她乐见其成不就好了。
“只没有想到,她连第二个新年都过不去了。”
还得一个月才过年,皇帝就准备废后。
想想戚皇后之前的新年好歹也能坐在皇帝的身侧,戚颜摇了摇头,对歪在自己肩膀上打瞌睡的阿絮笑着问道,“她没有再去打搅你和阿恪吧?”
她问的,就是死了夫君,如今独居在承恩公府的承恩公夫人。
戚家二房没人了,三房被承恩公早就赶走了,偌大个承恩公府,只剩下承恩公夫人形单影只。
她日子过得寂寞,如今出了门,因她种种恶名,也没有人理睬她,承恩公夫人被孤立在京都女眷往来之外,整日里只能憋屈在承恩公府,能舒服么。
自然男人没了,就想到了天伦之乐……她到底更在乎儿子,哪怕被娘家威胁了,也还是偷偷摸摸找上门。
承恩公夫人最会一招了。
躲在角落,半分让人看见,半分藏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戚恪的背影落泪之类的。
京都就隐隐有些说三道四,有说虽然承恩公夫人当初为母无情的,可也有说戚恪过于凉薄小气。
“没有了。她总是在阿恪的背后做小动作,父亲就命人把她捆了。姐姐知道,她最怕‘恶人’。”阿絮就跟戚颜说道。
有成王护着,戚颜不怎么担心戚恪与阿絮会被承恩公夫人辖制。
不过承恩公夫人背后的小动作那么多,还是让戚颜烦了。
她决定给承恩公夫人找点事儿干,就寻来了几个瞧着眉目普通些的下人,吩咐了一声命他们往戚三太太如今住的地方去转悠……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承恩公夫人那一番装可怜的做派,也只有戚三太太能治得了她。
果不其然,戚三太太最近出门,就听京都的一些人私底下议论说,承恩公府如今没有继承人,长房子戚恪入赘成王府,二房子不见踪影,那偌大的承恩公府要是要男丁继承,还能是谁?
也只剩下三房独子了。
戚三太太本没有想到这些事。
等听了一些京都的议论,她觉得有些道理,想到承恩公府的富贵还有权势,眼睛一亮,果然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
戚家就三个儿子。
戚恪与宁氏的儿子都不成了,那继承承恩公府的不就应该是她的儿子了么!
“回承恩公府!”顾不得和戚贵妃商量一下,戚三太太兴冲冲地就带着儿子回了承恩公府,张嘴就是要继承承恩公府的爵位。
当本看起来可怜巴巴的承恩公夫人正想出门博取一些同情,好辖制戚恪不能不奉养自己,迎面就见了戚三太太,当场就傻了。
她没有想到戚三太太敢卷土重来,而且还是要抢自己的承恩公府,哪里还顾不得上戚恪,顿时就跟戚三太太掐起来了。
她虽然不及戚三太太泼辣凶悍,可当真闹起来,还是惊天动地的。
一时之间,京都的目光又落在了承恩公府。
“听说还惊动宫里了。”魏王回来听说了这件事,便对戚颜说道。
瞧他眉宇之间带着几分疲惫,戚颜起身便帮着他更衣,捧了浓茶给他,轻声说道,“我听三妹妹说了一些,说是闹得不像话。不过既然闹起来,平日里有了事做,她就没有闲心来找我和阿恪的麻烦。”
如今戚三太太是承恩公夫人的劲敌,为了把她赶出去,承恩公夫人哪里还顾得上戚颜姐弟。
哪怕她有想求戚颜姐弟援手帮衬的想法,可戚颜只推说一句这是两房内部的事,承恩公夫人就没办法了。
又不是承恩公夫人当初卖惨说他们姐弟不孝,不奉养长辈。
而是爵位之争。
这时候,戚颜姐弟不插手才是正常的。
“给她找点事干也好。”魏王是很不喜欢承恩公夫人的,见她焦头烂额,顾不上天天去戚恪的家门口哭了,便哼笑了一声说道,“当初她不稀罕你这女儿,不稀罕阿恪这个儿子,如今也别想找回来。”
这些恩怨说起来让人心里不痛快,戚颜如今已经使了坏,心里很满足了,笑着摩挲魏王的脸颊柔声说道,“不必为她操心。反倒是你,最近这样忙,晚上再用一碗鸡汤吧?”
魏王爱吃肉,觉得补身体最好的就是鸡汤了。
戚颜见他喜欢,就时常给他备着。
“还好。”魏王揉了揉眼角,倒下来,脑后枕着妻子的膝头说道,“宫里那位时常不上朝,平添许多繁忙。”
皇帝似乎养成了习惯,隔几天才上一次朝,有些要紧的奏折发到宫中,皇帝也未必会理会,因此如今朝中一些事自然就分到了六部中。
可就算是六部,也没有资格对天下事一锤定音。
他们总是要寻最后能拿主意的人。
皇帝如今精神短,处置不了多少事,六部商议一些事的时候就喜欢拉着朝中几个权臣一起。
魏王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皇族,又握着京郊大营兵权,为人沉稳干练,又不是好糊弄的,因此,朝臣们遇到一些事很喜欢问他会如何决定。
虽然越不过皇帝,最要紧的事还是要皇帝去处置,可至少魏王已经慢慢地令人信任倚重。
可这对魏王来说,难免繁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