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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天津(2 / 2)

可他无暇去看,也无心去看。

情到浓处,他意识已经全部混乱了。他既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他只是一遍遍重复着相同的话: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万千次重复,像是誓言又宛如祈祷。

这一夜的祈祷最后真的被对方听到了。

禅院甚尔抚过恋人湿透的头发,满眼柔情:我也爱你。

恍惚间像是听到了他的话一样,在次日清晨,他的恋人满眼期待,他说:我们私奔吧。

禅院甚尔忽然觉得,也许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止一个美梦。当他拥有美梦之后,便有了贪婪之心,他会想要当下,会想要未来,会想要过去不曾有过的一切。

这一夜里,直哉没有休息,他换了一身衣服就去找了自己的叔父。

禅院家是个非常庞大的家族,本家的少爷和分家的少爷地位相差悬殊。咒术师也是讲究血脉的,流传了千年的血统就是他们立足的根本。

如果侥幸出生在本家,并且拥有强大的咒力,那么他们就能够被众星捧月地养大,并且获得想要的一切。

禅院直哉正是那个生来就拥有了一切的人。

完美的出身,强大的实力,作为家主的父亲。

一切像是被安排好了,禅院直哉走进房间里,扇叔父早就已经在等他了。看到直哉的时候,他先是低声问了句:你是自己来的?

直哉没有回答他,而是学着他的语气问:真希和真依怎么样了?

禅院扇没有说话。

禅院直哉是个相当轻浮的人,他从小在金钱中长大,不用恭维任何人,对他来说,周围的人只有强弱之分,没有亲疏之别。

直哉冷笑:甚尔他脸长得不错,虽然没有咒力,实力却很不错,只可惜他脑子差了一点。

禅院扇侧头望着他,显然并不喜欢听到这种话。

直哉的指着自己的脑袋:你这家伙就是脑袋太死板了,完全不知道变通天与咒缚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如果要做些小动作,甚尔那种没有咒力的工具,那不是正合适吗?

禅院扇冷冷道:你要接纳那个耻辱吗?

直哉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轻轻将连接着他与人世的线斩断,就多了一个工具,这不是很好吗?

禅院扇笑了。

他们谈了一整夜,次日早晨,禅院直哉站在昨天的那条路上等甚尔。

他等了没多久,就看到禅院甚尔拖着咒具走了过来。甚尔刚刚晨练完,看他朝前走的方向,似乎是要去见直毘人。

直哉看了一眼,明光院不在甚尔身边,他又翻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顿觉无趣。直哉虽然对甚尔欣赏得很,甚尔却没有半点要理会他的意思。

他们擦肩而过。

直哉漫不经心地说:甚尔,你有了软肋。

甚尔连正眼看他的意思都没有,咒具千里锁在他的手中拖长,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漠然道:那又怎么样。

甚尔有了牵挂也有了顾虑,他不再能舍弃一切,一往无前。他的身侧还有家人,有他爱着的人,还有几个麻烦的小鬼。他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

仿佛是野兽自愿戴上了枷锁。

直哉说:你变弱了。

禅院家的人都是这样,他们只懂得咒术的强大,却完全不理解爱与被爱。压抑到极致的环境中,若是女性,就要遵守苛刻到发指的规矩,直哉作为禅院家主唯一的儿子,本家的大少爷,在见到他时,甚至他的叔母都要对他毕恭毕敬。

甚尔不一样,甚尔是之中的异类。

当甚尔听到直哉那句你变弱了时,他并不觉得遗憾,反而觉得有些庆幸。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他,最后成了和他们截然不同的模样。

甚尔继续走着。

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直哉觉得索然无味。他从小身边就什么都不缺,在看到甚尔脖子上残留的痕迹时,他丝毫不觉得惊讶。

直哉说得相当认真:你原本有机会变强的,让我来帮你吧。扇叔父会处理好你的软肋。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够让你退却了。

甚尔猛地回头。

禅院直哉露出了充满恶意的表情:扇叔父他,一小时前去杀净了。你没有发觉吗?净他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你啊,那就代表你的软肋已经死了啊。

甚尔单手掐住了直哉的脖子。男人的表情狠戾如同恶鬼,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你再说一遍?

直哉被他掐着脖子,整张脸都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可就算这样,他的脸上仍旧带着满足感。直哉艰难道: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骗你。今天以后你会变成最强。

甚尔的微微用力,手指嵌入了直哉的皮肉中。对方因他手上的力道而眼睛翻白,直哉在濒死之中却笑了起来,他的嗓音也因此变得沙哑刺耳:哈哈哈、哈哈,已经晚了,今夜没有了软肋的你会成为最棒的工具

甚尔瞳孔收缩,随着直哉的话,他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

直哉挣脱开了他的手,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里却没有半点濒死的恐惧,他摸着自己的脖子,露出了疯狂的笑容。

扇叔父会杀死明光院,失去了枷锁的禅院甚尔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甚尔会成为为他所用、最棒的工具。事后的复仇,扇叔父一定会死在甚尔的刀下,没有了这些碍事的家伙,禅院家就会成为他的东西。

他赢定了。

直哉抬头望向甚尔。

男人拖着咒具万里锁,长长的锁链在地上摩擦着。天逆鉾被他随意别在腰侧,此刻正嗡鸣着。甚尔的表情宛如野兽,他没有理智,也无需理智,全身心都浸透在了仇恨之中。

要杀死

男人微微侧过头,身上杀气翻涌。直哉在这样的杀气中身体兴奋到颤抖,他脖子上的指印此刻已经成了青黑的颜色,看起来无比可怖。

直哉声音嘶哑,可他毫不在意。他愈发兴奋,对面前的男人喊叫着:去吧,去复仇吧,锁住你的枷锁此刻已经不复存在,为我铺平道路啊!

理智已经无需存在。

世上仅此一个的珍宝已经丢失。

甚尔无法思考,他满心都是那个人,那个麻烦精、小骗子。他将灵魂寄存在对方的身上,如今他魂魄无所依靠,唯有这身躯壳还残留在这世上。

直哉的话是真的吗?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的理智悬在对方身上,他也没办法去思考。

看到甚尔的模样,禅院直哉放声大笑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庆祝着自己离梦想又更近了一步。

身为禅院家的人,却能够如同常人一样爱与被爱。这一切都让人嫉妒极了,可这又怎样?没有咒力,天与咒缚再强也不过是任人摆布的工具罢了,甚尔他获得了一切作为人能得到的幸福,在今夜又全部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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