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病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对于天与暴君来说,这还是人生头一次的体验,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甚尔又回到房间去看了一眼自家的小笨蛋,明光院刚刚睡醒,意识还没有清醒过来,在看到甚尔的时候,下意识就要抱着对方撒娇。
甚尔后退一步,明光院差点摔倒,本来迷迷糊糊的意识也总算清醒过来了。他疑惑地看着甚尔:甚尔,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甚尔慢吞吞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好像感冒了,要是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明光院眨眨眼睛,过了三秒才意识到甚尔说了什么。他嘟哝着说:事到如今才考虑这些,已经太晚啦!
他伸手去摸甚尔的额头,甚尔故意偏过头,不想让明光院碰到他。但是他这点坚持,在看到明光院着急的样子之后,就全部化为乌有了。他坐在椅子上,任由明光院用各种方法测量他的体温家里的温度计早上就被他藏起来了。
明光院捧着恋人的脸,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了甚尔的额头上。温度的确有点高,他在家里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退烧贴在哪里,只能手忙脚乱地去做冰袋,他直接将冰块全部倒进了塑料袋中,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甚尔的脑袋上。
说实话,如果甚尔不是天与咒缚的话,到了这种程度就应该受不了了。
没有常识的小笨蛋完全意识不到,只隔着薄薄一层塑料袋,这冰袋的温度其实还是挺容易造成冻伤的,一般的做法都是稍微隔着一层毛巾使用。不过甚尔是天与咒缚,本身对寒冷的抗性就很高,基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冻伤,所以甚尔也就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手忙脚乱的恋人真的很可爱。
甚尔这样想着,就看到明光院拿着药走过来。感冒药这种东西,家里还是有的,他还端了温水过来。明光院忧心忡忡地把这些都放在小托盘里,忧心忡忡道:我还没有见过甚尔感冒果然是发生什么事了吧?等下我们去看医生吧。
甚尔认识的医生好像就只有那一个,除了森鸥外以外,就只有高专的那位反转术式小姐了。无论是哪个他都不想看到,毕竟天与暴君感冒这种事,对于爱凑热闹的人来说,还挺值得参观的。
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参观绝对不要。
甚尔看着一边小托盘里的药,又看了一眼满脸担心的恋人。他想了一下,冷热交替带来的感冒,通常情况下应该是不会传染给别人的,所以就算对恋人做点什么的话,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糟糕的后果。
禅院甚尔想到这点,就毫不犹豫地开始行动了。他故意摆出了一张抗拒的脸,认真说:我不想吃药。
明光院一点也没有怀疑甚尔说这话的动机。他急切道:不可以,甚尔不吃药的话,说不定会因为这个而倒下,感冒也会继续加重,所以一定要吃药,快点好起来啊。
甚尔撇过脸,重复了一遍:不想吃药。
明光院看着面前的药,他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他含着那粒胶囊,坐在甚尔的腿上,对着面前的恋人就那么吻了下去。甚尔很喜欢亲吻,那总是温柔的、缠绵的。这次明光院的吻比平时来得更加生涩一点,他有点紧张,两人贴合得如此近,以至于心跳的节奏也趋于一致。
甚尔无意识吞下了胶囊。他松开恋人,稍微喝了一点水,最后才无奈地揉了揉恋人的头发。
他本来的想法是,能够让小笨蛋亲手喂他吃药,如果能够借机亲吻到恋人的手指,那就再好不过了。谁知道明光院这次如此大胆,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让他好好吃药。
甚尔看了一眼感冒药的说明书,看到一天三次的字样时,稍微来了一点精神。虽然感冒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这种提不起精神的感觉很难受,但如果能够换到恋人这样的喂药方式,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甚尔甚至想到了痊愈之后的事情,体温上升的办法他知道很多,用来装病再合适不过了。
明光院对甚尔的这些想法一无所知。他感概般对甚尔说:我也没有想到,甚尔居然也会怕吃药。
明光院在吃药这方面还算比较听话,他没什么脾气,很讨厌会苦的东西,不过为了身体早点好起来,他一般也不会在吃药这方面太过抗拒。
恋人相处的哲学之中,偶尔示弱的效果也很好。其实这些药对他来说没有多大的作用,甚尔本来想要对恋人道谢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变了一个样子。他慢吞吞说:好苦
胶囊怎么会苦呢,况且如果真的很苦的话,明光院这种喂药的方式,他应该比甚尔更加清楚才是。但小笨蛋完全想不到这点,他第一次看到甚尔生病,担心极了,这种稍微想一下就能揭穿的谎言,他也完全意识不到了。
明光院想了一下:上次我给你留了糖果,是你喜欢的口味。稍微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拿给你。
大魔王生病的时候表情也懒洋洋,像是没有睡醒般带着鼻音。他慢条斯理地轻轻咬了一口小笨蛋的耳垂,任性得要命:不吃那个,苦,这个就甜得多。
可是,糖果怎么会是苦的呀,生病的甚尔也太任性了。
明光院虽然这样想着,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反抗大魔王。他小声说:那你,轻一点哦。
大魔王听到明光院的话,他也笑了。
生病好像也算是一件好事,大魔王这样想着,把原本的一丁点不适放大了一百倍,干脆松开了恋人,他坦然道:好像烧得太厉害了,没什么力气。
明光院委委屈屈地抱着他,主动把脖子凑到了甚尔的嘴边。
虚弱的大魔王享受着猎物主动送上门的待遇,心满意足。
第83章 日常4
恋人的服务贴心又热情,甚尔这次生病来势汹汹,痊愈得却也很快。
过了几个小时,他的体温就降了下来,身上那些不适的感觉也不见了,想必再好好睡上一觉,大约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不过甚尔还是任性地没有松开自家恋人。
他顶着冰袋,融化的冰块浸湿了他的头发,于是他的亲吻也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他们坐在房间靠窗的角落,阳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在湿漉漉的头发边缘勾勒出了金色的光芒。在这样一个阳光充足的午后,漂亮少年毫无防备地将脖子凑到男人的嘴边。
那明明是个献祭的动作,可接受献祭的大魔王最后也没能舍得真的伤到自家小笨蛋。
生病中的人要求五花八门,明光院只觉得发烧的人会提出这些奇怪的要求,最多就只能算是太过任性了而已。他完全没有想过,甚尔其实早就退烧了,现在不过是在装病这种可能性。
生病中的人真的很难照顾,明光院觉得自己牺牲也真的很大了。结果在他眼里的巨大牺牲,对于大魔王来说居然还有点不够。
在相处这方面,甚尔总是充满心机的那一个,他会撒一些无伤大雅的谎,明光院大部分时候被他骗得团团转,也有发现自己被骗了的情况,不过他容易心软,又对甚尔依赖到不行,就算生气也不会持续很久。这也就导致了禅院甚尔有时候胆子还挺大的。
恋人之间出于情趣的欺骗,那有错吗?当然没有。
于是甚尔心安理得地继续装病。
他倒也没有真的舍得让自家恋人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毕竟他的目的只是为了看到恋人更加可爱的模样而已,他的恋人那么小一只,体型差本来就很辛苦了,又因为他无节制的索取,平时已经够累了,再负担起完全照顾病人的责任,恐怕那就算不上情趣了。
所以甚尔还是有点分寸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还像刚才那样带着鼻音。他把恋人放在床上,甚尔装出一副完全因为高烧而烧糊涂的样子,他眯着眼睛,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侵略性:乖。
明光院委委屈屈地按照大魔王的要求抓着衣服,把肚皮露出来。
甚尔在他的肚子上留下了好几个齿痕,这些齿痕过一会儿就会消失,大魔王想了想还觉得有些可惜,但他又舍不得让恋人痛,不敢用力。大魔王实在有点过分,当甚尔已经不满足于亲肚皮这点事的时候,明光院抗议了:甚尔
他抱怨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喉咙就被大魔王叼着亲了一口,于是明光院没说出口的半句话也变了一个语气,原本抱怨的话,现在听起来宛如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