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无所谓,战场流沙瞬息万变,脾气比他还阴晴不定,她不也一样担待了这么多年?
随即拱手而笑:“无妨,就是辛苦姑娘了。”
后者不由红了面颊:“哎呀,你也太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
可就算换上小厮的衣裳,也是个英俊的小厮啊!
京城的靖平王府建成不过十几年,靖平王人在封地,此处专为顾飞扬建的。
先帝临死前,恐当年的开国四王拥兵自重,便在京城敕建四座王府,将四王世子接进京中,名为教学,实为质押。
所以,顾飞扬既是世子,也是质子。
禹城王也是四王之一,只因他当年懦弱不肯入京,临了将世子之位传给儿子,把年幼的儿子送到京中为质。
后来,爷爷去世,父亲继位,小弟便在京城住了十三年。
思及此处,明玉珠眼底微黯。
此番入京,她为明家军覆灭的真相而来,身负血海深仇。
亦怀着对小弟的愧疚而来,圆这场她承诺了十三年却没能兑现的重逢。
只是过去这么多年,顾飞扬都不认得她了,小弟还认得吗?
“愣着作甚?进来!”
顾家祠堂内,少年郎长身玉立,英姿勃发。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我?”
“就是你!”
“这合适吗?”嘴上说着不合适,但人已迈过门槛。
祠堂之上高悬‘荣荫百世’的匾额,下方由远及近是十几块牌位。
最前面一排除了顾飞扬父母的牌位,还有一块明显新置的,上头盖着块红布。
明玉珠心头一凛,老王爷去世了?她养伤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郎小心将那红布掀开,上头的字登时让她被口水呛了个半死,扶着门框剧烈咳了起来。
顾飞扬一脸同情的看着她:“昨晚呛了不少水吧?要不是小爷,你该淹死了。”
明玉珠暗中磨牙:“呵……说起来,还没好好谢过世子殿下!”
“不必言谢,你知道就好!”
明玉珠盯着那牌位,指节微响,强忍下揍他的冲动。
只见那上好紫檀所雕的牌位上,端端正正刻了‘先妻明玉珠往西之莲位’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