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醇深深看他们一眼,完全没觉得他们明白了,甚至还有点担心是怎么回事。
他下午还着急回兵部衙门,近来有消息传说东洲王怕是不行了,东洲各路兵马也在蠢蠢欲动。
陛下虽然一心想要撤藩,但眼下却不是一个好时机,若趁此机会将东洲世子质押京城,对东洲强行撤藩,恐怕会引发另外三王不满,三王之中属禹城彪悍,但死了一个明玉珠已不足为虑,眼下只要提防靖平就行。
又传,靖平王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此番轻装简行必然不会多带人马,如果东洲突然求助,那他也赶不回靖平。
结果他刚到兵部就收到一封密函,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那密函上说东洲王已经死了,但东洲不知打着什么算盘正在封锁消息秘不发丧。
“这么热的天,真也撑得住。”
马侍郎是他的心腹,也是送密函的人,听闻此言却是讳莫如深的笑了笑:“传说东洲有个水晶棺可保尸身百年不腐,到底有没有,除了东洲王,谁又知道呢。”
是啊,当年文帝听此传言想让东洲王敬献,东洲王便以传言不可尽信回绝了。
“他那副七八十岁的老骨头,存不存又有什么要紧。”
随手将密函点燃烧成灰烬,辛醇又问他道:“东洲世子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说没动静是假的,做了五十多年的世子,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怕他比谁都盼着东洲王早点驾鹤西游去吧。”
辛醇也不禁冷笑出声:“盯紧点,别出岔子。”
“大人放心,不仅咱们,还有好几拨人马盯着呢,连带世子家中女眷儿孙都盯的紧紧的!”
“好,若无其他的事,你去忙吧。”
马侍郎道:“还真有其他事情,五皇子殿下拟在芙蓉香台为禹城郡主办一场法事,号召全城百姓为郡主折灯祈福。”
辛醇蹙眉道:“这与我们兵部何干?”
“殿下的意思是,郡主既被册封了镇西忠勇大将军,便是兵将之楷模,问问咱们兵部是否愿意参加这场祭祀活动,最好组织号召一下各位将军、统领、参将、校尉,学习一下郡主的护国精神,弘扬郡主的……”
“你听不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辛醇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马侍郎干笑道:“属下怎会不知,五殿下是想在百姓和陛下面前搏个美名,可此事对我们来说也同样百利无一害,大人想想,若我们配合了五殿下的安排,往远了说,将来殿下继承大统,我们兵部自会好过许多。往近了说,也能拉近军民关系,使得军民鱼水一家亲不是!”
“若你想拍他的马屁就尽管去做!此事不必再支会我了!”
马侍郎挠挠头,有些不确定他这意思是到底能去还是不能去?
五皇子这次为禹城郡主举办的祭奠活动规模巨大,他上请皇命,又耗费府上财力为郡主建造庙宇香台,还请法师超度。
全城百姓被他感染,在他的号召之下自发为郡主编制祈福河灯。
这事已忙活了一个多月,就等着下月郡主忌辰好大肆操办一番。
辛醇岂会不知,只是在今天之前他多少有些唏嘘,但在今天之后,看到了那张和甘寻十分相似的容颜和身手后,他忍不住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若禹城郡主没死,会怎样?
“咱们这有郡主的画像吗?”
走到门口的马侍郎有又被他叫住,挠挠头道:“有吧,每年兵部派往各封地的督军都会带藩王的画像回来,应该也有郡主的。”
“找出来给我看看!”
“是!”
马侍郎去府库翻箱倒柜找了来,足有五幅。
辛醇迫不及待的展开,哪怕是去年那张画像也与今日所看女子不同,更遑论甘寻。
确切的说,这五幅画都各不相同,若说人之高矮胖瘦可以根据时间的变化而变化,那这脸上的痣,鼻头的高矮,眼睛的大小怎么还都各不想同?
俨然是五个不同的人!
“额……”马侍郎也看出些许端倪:“这……”
“这是怎么回事?”
后者苦笑不跌:“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通常是此人不便久坐让画师作画,随便抓个人顶替也是有的……”
“你便是这样监管的?!当时画像拿回来的时候你就不知比对比对!”
“属下那时候还没来兵部呢,再者说来,就算要比对,谁会想到拿去年的画比对啊,每年那么多画像入库,谁会记得今年这张和去年那张不一样呢……”
“我提拔你上来,别的没见你学会多少,倒学会顶嘴了!”
马侍郎更是委屈的不知怎么办好,噘着嘴站在那一阵局促,直到辛醇不耐烦的打发他离去,他才忙不迭告退。
明玉珠……他看着手上那些不尽相同的画像还就不信了,这样一位曾在禹城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就没留下一张画像?
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派人去禹城挖坟掘墓!他倒要看看这位镇西忠勇大将军是不是真的死了!
若没有,禹城王明厚恩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其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