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拳头收紧,忿忿不平道:“年少轻狂!自以为是!你会后悔的!”
顾飞扬却好像没听到他说的话:“对了!建造香台花了多少银子!全由靖平王府双倍奉还!”
“不必!”萧源道:“我府上也不缺这些银子!”
“既然如此,那这银子小爷就上交户部府库,用作今年的秋收补贴吧!”
萧源这才看明白,顾飞扬今天就是让他出丑来了!
待五皇子带人离去,看热闹的人群也逐渐散了。
顾飞扬心情不错,一抖身上的外衫,伸了袖筒穿戴整齐,对子丑道:“牵马来,回府!哎?明珠呢?”
子丑一脸纳闷:“方才还在这啊。”
少年郎脸色一变,第一反应是她的不辞而别,随即又想到五万两尚未给她,又怎会说走就走。
“找人!”他道:“别不是走丢了!”
子丑应下,以身高优势在人群中四处搜寻。
这小蓉山一到晚上就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灯火交映好不热闹,要想找个人哪是这么简单的事。
顾飞扬也看的眼花缭乱,看到有个身形类似的就找过去,结果一靠近就发现不是这个人。
这人哪去了?
莫不是今日冷落了她,她心中不忿?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哪用得着不辞而别啊,更何况她都没几天活头了,这要是死在外头,连给她收尸的人都没有。
“殿下,会不会是回府了?”子丑道:“许是方才人多,把明珠给冲散了,她一时找不到我们索性直接回府了呢?”
顾飞扬一想也有道理,小蓉山的鹊桥紧临着西郊府,从西郊府回家的路她这几日已经十分熟悉了。
“先回去看看!”
说着便翻身上马与子丑往鹊桥而去,若是不在府上,到时候再叫了人出来找。
二人相识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凡她有点江湖义气临走之前起码要打声招呼的!
就怕是出事了……
“驾——!”
看顾飞扬和子丑离去,明玉珠轻轻抿了一口手上的凉茶。
此刻的她正坐在一间茶楼之内,这茶楼建的十分奇特,二楼四面无墙,若将窗子全部打开,视野开阔的令人咋舌,十分适合欣赏小蓉山的煌煌夜色。
此刻在她面前正坐着一位年轻男子,穿着粗陋的布衣,挽着衣袖,露出肌肉健硕的小臂,高鼻深眸,下巴上还留着稀疏的胡茬。
“郡主,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告御状不行。”明玉珠懒懒道:“除了蚩然的将领叫阵时提过我们是被五皇子出卖,其他什么凭据都没有,皇上肯定不会相信。”
“皇上不信没关系,可以派人去查!但凡只要他做了,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却轻轻摇头,看向面前焦灼之人:“师父,您还是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我眼下已经是个死人,若堂而皇之出现在皇上面前便是欺君之罪。就算皇上信了你我的话,你又如何能保证,底下人就一定会去尽心查办此案?这里是京城,不是禹城。”
一句话,说的董天知有些泄气:“可我们进京就是为了给你和死去的兄弟们报仇,若不去告御状……”
“我暗中调查此事,无论是不是萧源所为,兄弟们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郡主……”董天知有一半胡人血统,眸子深的与常人不同,盯着人看的时候好像能随时把人看穿。
虽跟在他身边六七年了,明玉珠还是有些不习惯去看他的眼睛。
“你这几日在何处安身?”
尤其是说谎的时候……
“额……在京城瞎转悠,顺便认人,要想在京中办事,多认识几个人总没坏处。”
“为何不回客栈找我?你可知我这段时间有多担心。”
“师父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行军打仗,一人去找水源的时候,四五天不回来也不见你担心。”
“那不一样!”董天知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在那旷野之上,无论是何等凶兽都伤不到你!可这是京城,京城的人,远比凶兽可怕一百倍!”
不知为何,明玉珠忽然想到那日在秦楚楼里,李乔打趣说什么小和尚下山前,老和尚特意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要躲开。
眼下师父和那老和尚又有什么区别,不由有些忍俊不禁。
“郡主笑什么?”
“师父……”她一脸无奈道:“师父给我几天时间,等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就去客栈找师父!”
董天知急了:“你还要走?!”
“是啊,要不是突然和你撞上了,我都没打算要找你。”
“你!”董天知又急又气:“有事你我一起商量岂不更好,再者说来,你现在的身子大不如从前,若有什么不妥随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额……”还是不要告诉他,自己前两日险些被顾飞扬打死的事吧。
明玉珠端起茶盏,一口灌下:“师父且在京城安心住着,尽管放心等我几日,我既来了京城,自然不会白来!”
言罢不等董天知说什么,她一个翻身就从茶楼二楼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