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珠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在军中负责核对账目粮草和往来军需并非是她喜欢做这个,而是禹城军中实在拮据,一文钱得掰成两半来用。
“帮看也不是不行……”她一边研墨,一边意有所指是看子丑一眼。
这把子丑看的一阵脸红,低头嘿嘿傻笑。
顾飞扬急,拿胳膊肘撞子丑一下:“你笑什么!她是让你给她做好吃的!看把你美的!”
“不管怎么说,明珠姑娘欣赏属下的厨艺,属下就挺美的。”
“出息!”
明玉珠眨眨眼,抿抿嘴,咕嘟咽了口唾沫:“秦楚楼的千层糕,你会吗?”
“会会会!”
她开心了,子丑果然是无所不能啊!
被夹在中间的顾飞扬却不开心了:“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就惦记着吃的!”
话音落,后门传来一声干咳。
顾飞扬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于星河又来找明玉珠了,果然,于星河悄悄对她招招手。
“殿下,那我先……”
“一会回去,子丑要做千层糕和梅子酥!”
她的眼睛登时一亮,口水已经快流出来了。
子丑却道:“什么?什么梅子酥?属下没做过……”
“没做过可以学!”世子爷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子丑连忙应道:“是!殿下要吃,属下一定去学!学!”
明玉珠擦了一把口水,临走前还有些着急不安:“殿下一定要等我,殿下放学我一定回来!”
“谁等你!”
顾飞扬心情不错,就算跑的出小爷的手掌心,能跑的出小爷家的后厨房吗?
到了吃饭的时候还不是得乖乖回家!
明玉珠被于星河叫出去没多久,国子监请来的代课老师就来给他们上课了,春华堂也随之安静下来。
春华堂一安静,整个汉白书院就都变的静悄悄,连这季节常闻的蝉鸣都少了许多。
明玉珠踢飞脚下的石子,看于星河负手往前走也不说话,不禁有些纳闷:“夫子今日有心事?”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明玉珠嘴角微抽,您就没打算瞒好吗?
于星河行至那棵黄杏树下,自这黄杏并不酸涩的消息走漏后,书院里的学子就把能摘的都摘了,眼下只剩下几个青杏孤零零的挂在梢头。
如今树下也没熟烂的果子了,书院小童就将树下的石桌石凳清理干净,在上面摆上茶具,正好适合附庸风雅之人过来清饮两杯。
“今日无事,明珠姑娘陪在下喝两杯清茶吧。”
“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面对面而坐,婆娑树影筛在发间,在夏日静谧的午后,偶有一阵清风轻拂,难得的清凉便拨动树梢,影影绰绰。
于星河微眯了眸子,一脸享受的模样,信口哼了一支秦楚楼的缱绻小曲,以茶盏敲击石桌,为自己打着拍子。
明玉珠喝着茶看他,这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中年人,一手好文章本该治国安天下,如今却只将自己沉溺于温柔美人乡。
待他一曲吟毕,于星河长长舒了口气,又呵呵笑道:“若是有酒就更好了!”
“书院不让饮酒,您是夫子,还是要以身作则的好。”
“上次还说要邀你去舍下小酌,今天如何?”
“好……”明玉珠想到了她的千层糕:“好像不行!”
于星河一脸遗憾:“怎么就不行?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大醉一场当是快意!”
“我还有事……”
她还心心念念着千层糕和梅子酥呢,顾飞扬答应她的!
“明珠姑娘是江湖中人,怎么还这般婆婆妈妈的?”
明玉珠苦笑道:“夫子也是性情中人,不也是吱吱呜呜的?”
于星河愣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出声:“你呀!”
明玉珠也跟着笑了,抬手给他斟茶:“夫子是因为五殿下离京的事情不高兴?”
“顾飞扬跟你说了?”
“跟在世子身边,有些事情想不知道都难。”
“他还说了什么?”
明玉珠摇头:“并未表态。”
于星河长长叹了口气:“萧源离京是往东洲去了,陛下削藩势在必行啊……”
“夫子上次也说过,以东洲的兵力和财力来看,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五皇子此去有多少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