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丑这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赶忙摆手道:“明珠真是驯马的,和殿下也是清白的!”
“什么!”顾骁这下彻底的急了:“他,他!他都快二十了!怎么身边连个女人都不留!难道去那烟花柳巷了?我怎么跟你说的!”
子丑又吓的急急摆手:“没有没有!殿下,殿下在外头也是清白的!”
靖平王顾骁沉默了,莫不是他孙子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难言之隐那就说啊,实在不行他还有个多年老友成太医!
怪他!也实在怪他!
这些年只顾着关心孙子缺不缺钱花,却从未关心过他的下半身!
如是一想,更是唏嘘不已。
最后干脆往旁边一坐,长吁短叹起来。
子丑看老王爷自顾自的陷入消沉之中,一时间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也得亏是在自家王府,若是在外头,别人看这么一位胡子花白的老爷子垂眉搭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儿孙赶出家门了呢。
“那,那王爷,属下先,先去伺候世子起身?”
顾骁挥挥手,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
子丑迫不及待退下,顾飞扬已经起来了,一边打呵欠一边穿衣裳,子丑从箱笼里翻出一件夹衣给他披上:“殿下,外头起风了,怕是要冷,您多穿点。”
顾飞扬冷看他一眼,又看看外头的艳阳天,没好气的将夹衣扔开:“别人穿纱我穿袄?你想热死我?”
“殿下,话不能这么说,等将来老了,别人都得老寒腿的时候,殿下您就偷着乐吧!”
“……”
顾飞扬懒的跟他啰嗦,推开人就跑的飞快。
于是王府少不得又得上演子丑抱着衣裳追他跑的画面。
他起床第一件事本是要去给顾骁请安的,却又猛然止步问子丑道:“明珠呢?”
“出门了,应该去禹城王府了。”说着又要给他披衣裳,直到被世子爷团成一团远远扔到树杈上,这才作罢。
“昨天回来也没说什么?”
“没说。”
“今天也没说?”
“殿下想问什么?”
“没良心!另投他主了吧!”
顾飞扬恨的直磨牙,大步往爷爷住的院子去。
子丑欲言又止,私心想着王爷现在应该想开了吧?
结果进了王爷所住的院子,他老人家居然还坐在台阶上愁眉苦脸!
“爷爷!”少年郎快步上前:“您怎么坐在这!您练拳了?可是哪里不得劲?”
靖平王顾骁虽已年近古稀,但他身体一向硬朗,这也是顾飞扬引以为傲的地方。
但硬朗归硬朗,毕竟上了年纪,若有一点差池那就是大事。
“无碍无碍!”当爷爷的怕孙子担心,赶紧起身动了动,呵呵笑着拍了拍这个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大孙子。
“扬扬啊,你这是要出门?”
“嗯,去汉白书院,若非于夫子管的严,我真想今日就留在家里陪着爷爷好好说说话。”
“咱们爷俩,来日方长,不打紧!你去吧!少顷我也得进宫去见皇上,少不得还要陪皇上用膳,你安心上课!”
“好,那我先去了!”
“嗯!”
又在孙子肩头拍了拍,都说女大十八变,他这大孙子也是男大十八变,比之三年前高了,也健壮了,真是越看越喜欢!
可一想到孙子可能有那方面的难言之隐……
他又瞬间高兴不起来了,一双锃亮的虎目也黯淡了不少。
顾飞扬被他这大起大落的情绪吓了一跳:“爷爷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改日再说!快去吧!”
“哦……”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顾飞扬一路上都在忖度爷爷到底想说什么。
路过添味楼,子丑问他:“殿下,您早饭还没吃呢,要不要吃了再去?属下只带了晌午饭,当然,您要是饿了提前吃也行,属下可以着人再去买来!不管怎么说,属下断不会让您饿肚子!”
顾飞扬实在受不了他的鸹噪,只得下马进了添味楼。
没有明玉珠的早饭,他也是食之无味,点了一大桌才发现他根本消受不了。
“装起来,带着!”
“好嘞!世子爷您稍等,怎么跟世子爷一起来的那位姑娘今天没来?要是那位姑娘来,肯定能全部吃光!世子爷莫不是就给那姑娘带的?那您可真够贴心的!小的都替那姑娘高兴呢!”
顾飞扬看看那装东西的小二,又看看子丑,怎么啰嗦的人都被他碰到了?
到汉白书院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春晖堂里众人交头接耳嗡嗡一片,明玉珠为了躲开顾骁早早起床,此刻正在后头昏昏欲睡,冷不丁手心被打了一下。
她刚把眼睛睁开,手上便被塞了个小巧的食盒。
世子爷转身就绕回屏风前头,只留下发辫上的金珠闪过一道光彩,像极了他那傲娇的主子。
一看那食盒就知是添味楼的,明玉珠喜不自禁,悄悄对顾飞扬说了声多谢殿下!
后者一声冷哼,却不搭理她。
马上要上课了,明玉珠拎着食盒出了春晖堂,径直往后园那棵杏树下一坐,打开食盒的时候里头的包子点心尚还有着余温。
“京城真好啊!这么多好吃的!”她再次感慨。
刚拈了个包子塞嘴里,耳边就传来一声轻笑。
她回过头去,只见一芙面粉腮的姑娘正站在廊下,她杏眸樱唇,端庄而立,看过来的眸光含着笑意,却无半点越矩的讥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