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却冷哼道:“什么先河不先河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的是理由能把北阙王世子和禹城王世子留下,哎?禹城世子今儿来了吗?”
一直不起眼的明泽怯怯抬手:“殿下……”
“哦!你来了,我以为你没来,险些要说你坏话了。”
“……”
只听二皇子道:“北阙王世子人虽在京中,却手握北阙王族大权,回不回北阙并不重要。而禹城世子虽也还有个世子的名头,打禹城有没有他也没什么区别!”
明泽欲言又止:您这还不算坏话?
“所以啊,这二位完全不用父皇操心,倒是这爷孙俩,瞧着怪可怜的!还请父皇怜悯!”
庆章帝想当面骂他的心都有了,这一个是京城的混世魔王!一个是富甲一方的靖平王!哪里就可怜了?
他可怜,他们都不可怜!
“二殿下,您这么迫不及待的要送世子回靖平,莫不是在诅咒王爷早登极乐好让世子登位?”
不知谁闲闲说了这么一句,直接就让二皇子炸毛了,二话不说走到殿中:“你再说一遍!我是那种人吗!”
“那也保不齐是靖平给二殿下许了什么好处吧……”
仗着他已经是个庶人的身份,那人说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二皇子萧洵当场就撸起袖子了,指着他道:“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着什么算盘呢!跟我父皇合起伙来想削藩是吧!人家辛辛苦苦给我们萧家打江山!结果这上战场的人还没死绝呢!你们就一个个狼心狗肺丧心病狂的谋夺人家的功勋!家产!兵马!连做梦都在算计人家!恨不得他们一个个像东洲一样灭门绝户,好无人继承王位,你们再堂而皇之名正言顺的抢了人家的封地!好一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真小人啊!”
他这一骂,不光这说话的人,连带五皇子和皇帝也被骂入其中。
后者还要反抗理论,却被自家的父兄紧紧按住:跟二皇子比骂人,你怕不是个傻子?!
庆章帝的脸色也是一阵白一阵红:“老二!你久不问政事,哪知道这里头的厉害!什么削藩不削藩的!朕就从来没想过!当着王爷的面说这些,不是伤老臣的心吗!”
“父皇确实没想过!您没想过,当年禹城城破,您半个兵马也不派,就眼睁睁的看着禹城王弃城逃走,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带着全城百姓死守关隘!您可真是个明君呢!”
此言一出,明玉珠只觉得脊背一麻,随即竟觉出无边的舒爽。
这话她早就想说了,甚至好几次想过,若将来有幸得见圣面,她该以怎样委婉的方式质问庆章帝!
“朕说过无数次了!禹城关破对朕有什么好处!实乃战报不及!战报不及!你非要把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来覆去的一遍遍说吗!”
“好!那就不说禹城!北阙!北阙前几年闹饥荒的时候,灾民成匪!您不赈灾,反而问罪!要不是北阙王及时止祸,北阙就是第一个被削的藩王吧?”
“朕当然要问罪!自己的百姓成了匪寇,烧杀抢掠!朕还不能问罪了吗!”
“呵!那东洲呢?东洲王早就死了!你明知道,却不放东洲世子回去继承王位!且不论宋家是怎么死光的,单凭您不肯放人走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是想削藩!不光我看出来了!再座谁看不出来!不说出来,不过是给你个面子罢了!”
‘噗!’明玉珠失笑出声,暗地里却被顾飞扬一把掐住手心,用眼神警告。
她亦给他回了一个眼神:这二殿下还挺有趣。
世子爷白眼一翻:有小爷有趣吗?
得,世子殿下这好胜心真是没的救了。
庆章帝被儿子一翻质问问的是头晕眼花,一时间只觉得摇摇欲坠,当殿打死这个儿子的心都有了。
但这还不算,立刻有人趁机说道:“皇上……靖平王于我大沛实在是功不可没,他只想在晚年有孙子陪伴在侧,您可千万不能伤了忠臣的心啊……”
“是啊皇上,我们都可为靖平做保,王爷一心为国!世子也是绝无二心!”
“此事……此事朕还要与朝中大臣们商议,今日不能就此定下,不能……”
他说着便扶着内监的手准备重回位上,被儿子振聋发聩一番,他已经头晕眼花,站立不稳了。
这个结果对靖平王顾骁来说已经算好的了,他本就没指望皇上今天就能给他一个答复。
但他也不怕朝中商议不会给他一个好结果,朝中上下倚仗靖平的官员远超支持削藩的官员。
说句不好听的,支持削藩的朋党之中,也有近半年年都要靠靖平吃饭,他还真不怕。
“王爷,世子,你们起来吧……”
“谢皇上!”
谁知靖平王和顾飞扬刚站起来,二皇子又开腔了:“父皇,别弄的这么难看,人家王爷既然今天开了这个口了,您就不要让这事成为隔夜仇!与其磨磨唧唧不肯放人走,再跟那些人商量半天,最终结果还是放人,您不如今天就给句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