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下,近处几个黑衣人已向明玉珠窜去。
她一把拔下腰间短刀,手腕一转,身形闪动,反手便割了三人的喉管,血溅当场!
此番手起刀落,何其干练利索,莫说达奚烈,就是顾飞扬见了都惊诧不已。
她捏着短刀横在眼前,双眸如隼,呈戒备之势。
周遭黑衣人见状,竟没一个敢上前的。
她左右看了一眼,最后将眸光锁定达奚烈:“放开他!否则,我今日就让你客死异乡!”
达奚烈心头一慌,随即倒退一步,推开挟持顾飞扬的黑衣人,自己的刀抵上他的喉头。
“你好大的口气!”他大声呵斥:“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把这些人杀光,还是他的人头先落地!”
言罢一个使力,顾飞扬的喉间立刻涌现一条血痕。
“住手!”
达奚烈洋洋得意道:“怎么?怕了?你若是怕了,便自断手脚筋脉,我兴许会饶他一条小命!”
隔着层层叠叠的黑衣人,明玉珠与顾飞扬四目相视,看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一时间心急如焚。
她眸光赤红欲裂,身形稍向前倾,那锋利的刀刃就在顾飞扬的喉间加深一毫!
“我让你!自断!手脚筋脉!”
她缓缓收回持于眼前的短刀,一双眸子却依旧死死盯着达奚烈。
顾飞扬微微挣扎了一下,喉间鲜血便顺着刀刃滴落在地。
“不要……”看她将刀置于腕间,他一阵心惊胆跳:“不要……不要为了我……”
子丑一旁也嚎啕出声:“明珠!你别犯傻!你就算照做他也不会放过殿下!”
“闭嘴!”达奚烈道:“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一团破布塞进子丑嘴里,却依旧无法堵上子丑的呜咽。
达奚烈冷笑道:“顾飞扬,有人愿意为你自断筋脉做个废人,也不枉你活了这十八年,我就不一样了,恐怕到我死的那天,只会是树倒猢狲散吧?所以!”他面目狰狞道:“我才要更加拼命的活着!谁也休想算计我一分一毫!”
“我不该试探你,不该怀疑你!”顾飞扬欲要挣扎,却被两侧之人死死按下。
他冲明玉珠高声叫道:“你不要做傻事!我要你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我要你好好的!你走!快走!”
明玉珠立于外围却身姿挺拔,呼吸沉稳,连带手上那柄短刀也未颤动分毫。
只要她动动手指,腕上的筋脉就会寸寸断裂。
“还不快点!”达奚烈急不可耐。
明玉珠却不由收紧眉头,侧耳去听。
与此同时,达奚烈也意识到什么,手上握着的刀不住颤抖。
但听马蹄轰隆,却是一队身着甲胄的兵马急急赶来,为首的竟然是兵部尚书辛醇和虎贲将军徐达!
徐达虽是虎贲将军,但在京中并无兵卒,饶是如此,东拼西凑百十来人还是有的。
此番浩浩荡荡而来,训练有素的将士立刻将以达奚烈为首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辛醇一见顾飞扬的模样,险些从马上摔落在地!
“北阙世子!你这是何故!”
“辛大人!徐将军!”达奚烈一见来人激动万分:“你们来的正好!我抓住了要私逃出京的顾飞扬!此刻我将他就地正法!你们也好帮我做个见证!”
辛醇急道:“万万不可!就算靖平世子私逃出京,也要上报皇上再做定夺!你怎可私自动手!”
“可是辛大人!他如今已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就算我不动手,他也活不到京城了!”
言罢一手拉住他的发辫,却是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辛醇又上前一步:“此事本官不知也便罢了!本官既然知晓!便由不得你胡来!”
达奚烈却扭头看向徐达:“徐将军,顾飞扬杀了你的儿子!你还为他出兵?您可真是宽宏大量以德报怨啊!”
徐达咬紧牙关捏紧佩剑,看辛醇的时候还有丝怨怼:“若知道是为了顾飞扬,本将军肯定不来!”
辛醇怒道:“人命关天!真相如何,先把人救了再说!”
言罢又看向明玉珠:“你,你没事吧?啊?可有伤到哪里?”
明玉珠摇摇头,她本对辛醇心存怨言,但看他能搬了救兵过来,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激。
京城戍卫皆是禁军,而禁军又是萧源的人,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虽然来的是徐达,但只要徐达不反水,也不是没有胜算,可他和顾飞扬……
“我救他?”徐达看向辛醇的眼神带着不甘:“那当时!谁救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