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策》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儿臣长这么大,从未看过母妃为儿臣打算过什么!母妃身为父皇的枕边人,甚至从未在父皇面前夸奖过儿臣一句!”
“夸了又能如何?你可知你父皇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母妃将你夸的天花乱坠,他就能叫你当太子?叫你继承大统?”
“为何不能?”萧源眼眶通红看着她道:“父皇能倚仗的也只有儿臣了!儿臣现如今就给母妃争个太子回来瞧瞧!”
愉妃也不由怒道,用力在桌案上拍了一把:“你简直是糊涂啊!皇上最为看重嫡庶长幼!若要争,你一开始就不该托生到本宫的肚子里!”
萧源却笑了,一边笑一边反问她道:“母妃果然是不愿生下儿臣的吧?没关系,就算如此,儿臣也会给母妃最高的尊容,叫母妃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言罢他却站了起来,拱手向愉妃行礼,转身告退。
愉妃又急急叫住他道:“源儿!你听母妃一句劝!切不可做出傻事!安安分分便可!母妃不求什么尊容!母妃只求你一辈子平安无虞!”
“我错了,”萧源叹了口气:“我说错了,母妃也不是没为儿臣做过什么。”
他又转过身来看向愉妃道:“母妃也曾为儿臣的婚事奔波过,求了多少人,叫他们在父皇面前为儿臣求了禹城那一桩好婚事!”
“源儿!”愉妃双眸赫然大睁:“他们说,禹城郡主之死跟你有关,到底是不是真的?”
萧源嗤笑道:“禹城郡主?有她,我便不再是京城皇子,而是禹城郡马。以郡主之功勋,将来我们的孩子定会继承藩王之位。一位姓萧的藩王,这禹城王权,还用的着削吗?哈哈哈哈!”
他擦一把眼角,转身大步离去。
愉妃重重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疼的她眉毛眼睛都皱到一块。
宫人急急送来的药丸叫她吃了,她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只是一想到儿子如今走火入魔一般,只会更加痛心疾首罢了。
萧源出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命大理寺拿下了北阙的九公子达奚霜,至于达奚烈的遗孀和子女也被大理寺尽数收押。
由此,朝廷正式向北阙宣战!
“这信,是你父王回的。”靖平王府内,顾骁将明玉珠和董天知叫到书房里,将禹城王明厚恩的信递给她看。
“他在信里说了什么?”
“说世子的婚事由老夫全权做主,还说禹城此番危急,若靖平能出兵解围……”
明玉珠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又将信递给了董天知。
二人都是从禹城的战场上下来的,岂会不知禹城的为难多么紧迫。
“皇上不同意,靖平哪有资格出兵!”董天知重重叹了口气。
顾骁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你当年在禹城虽官职,但也是带兵的一把好手,此番禹城危急,无人带兵,你要不然……”
“请恕属下难以从命!”董天知斩钉截铁的拒绝道:“禹城确实危急,但郡主……属下不能留郡主一人!”
明玉珠也点头道:“师父为我,为禹城已经做的够多了,我现如今只庆幸当初师父没有随我一起去往蓝湖,如若不然……”
她死不足惜,但每一条因她而死的生命都好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她的身上。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顾骁咳了一声,又乐呵呵道:“你父王是把你弟弟全托付给本王了,只光秃秃送了封信来,看来也没打算帮个忙什么的。”
明玉珠苦笑:“禹城再如何贫瘠,世子的婚事总不至于就办的这么难看,他是铁了心的不想给,好叫顾爷爷您破费。”
“不给就不给!咱也不缺他给什么!莫说世子成婚,就是太子成婚,这点小银子我靖平还是拿的出来的!”
明玉珠伸手抱了抱顾骁:“顾爷爷,您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如此,也算了却了我的一大心事!”
顾骁却不满:“什么恩人不恩人的!见外!”
董天知也不禁笑了起来:“看王爷和郡主,倒像是亲爷俩。”
“是吧!”顾骁左右端详了一下明玉珠,竟还呵呵笑了起来:“长得也像!”
明玉珠点头:“您是想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男子?”
“那可不!我告诉你啊!我年轻的时候可不比扬扬差!你爷爷还夸我俊美!哈哈哈哈!”
明玉珠自是信的,毕竟顾飞扬那容貌也多少有些像他。
董天知又道:“属下见识浅,不知这世子和柳大姑娘的婚事,该如何操办?属下要做点什么?”
顾骁朗声笑道:“虽说这些年,我也没操办过什么喜事,但我近日来问过好些给儿孙娶媳妇的老友!心里有谱了,这次,两个孩子的婚事,肯定办的漂漂亮亮的!还有些三媒六聘的事,本王跟你说说,还得让你跟着忙活一下。”
“属下难辞其咎!”
明玉珠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先告辞出去,一出门就看到顾飞扬正杵在门口,脸上明显写着:小爷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