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醇反而无所谓的摆摆手:“无妨,你并不莽撞,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因而才想积德行善来弥补。”
明泽没说话,但他显然就是这么想的。
“没有,”辛醇摇头:“起码在我看来,没有,我在义舍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为了继承你母亲的遗志,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便会继续保留义舍,哪怕将来告老还乡,也必要尽自己所能去扶危济贫,同样,我希望你们夫妻俩,也能记得甘寻曾经做的一切,若是有可能……也像她一样,便就够了。”
“多谢辛大人教诲。”柳轻言屈膝应下。
明泽亦轻声应答:“我记住了。”
又说了两句话,眼看外头天色暗了下来,怕是要下雪,二人便告辞离去。
年三十的京城十分热闹,众人赶在旧年的最后一天采办年货,路上也是摩肩接踵车水马龙。
路上堵的厉害,小两口索性直接去了靖平王府,顾骁邀他们年三十过来一块吃饭。
靖平王府也正忙活着张贴春联悬挂灯笼,那簇新的门楣也是才漆过的。
门房看到二人来了,高声向府里通报:“禹城世子到——世子妃到——!”
两人刚进了大门,便见顾飞扬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张望:“明泽救我!有个女罗刹要杀人!”
明泽也被吓了一跳,尚未问清缘由,便听到他姐大老远的叫人:“顾飞扬——!”
“她来了!”少年郎吓的往明泽身后躲。
紧接着又听明玉珠高声叫道:“你给我过来!”
“羡安别怕,”明泽拦住他:“我好好跟阿姐说说,大过年的总不至于打你。”
“你姐叫我过去!”
言罢推开他,又迈着大长腿往垂花门后头跑:“来了来了!”
明泽一阵语塞:“挨打还跑这么快。”
柳轻言挽着他的胳膊笑道:“挨打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阿姐在唤他。”
“原来是这样……”
两人先去拜见了顾骁和董天知,再去找顾飞扬的时候,却见他正和阿姐两个人关在房里。
敲了门,听到里头应声才进去。
明玉珠坐在椅子上,抬着头叫顾飞扬用热毛巾给她擦脸,睁开一只眼睛看向明泽和柳轻言:“你们要早来一会还能帮我一块打他!”
“郡主当真是铁石心肠,自己打不算,还叫别人打,嘶——我这会儿屁股还疼呢。”
明泽和柳轻言忍俊不禁,看明玉珠脸上未洗完的墨迹,再看桌上乱七八糟的笔墨,他们也猜到了靖平世子干了什么‘好事’挨了一顿打。
“羡安在写春联?”
“没有。”
“阿姐在写春联?”
明玉珠道:“没有。”
“那……”
柳轻言拿起一张字来细瞧:“阿姐在教世子写字?”
“嗯。”
明泽暗中咋舌,没想到媳妇如此的慧眼如炬。
顾飞扬不满:“什么叫教?我不会写字吗?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
明泽故意道:“我们确实不懂,毕竟我和轻言的字都各成一派,或娟秀,或飘逸,不过倒可以偶尔互相切磋。”
顾飞扬被噎了个正着,拿着帕子扭头瞪他:“呵!切磋!?你以为小爷是写字不好看才要郡主教的吗!你们成亲才多久就这么无趣!也是,你们两个本就是无趣之人!其实习字是假,闺房闲趣是真!这身子贴着身子,手握着手,一笔一划的写,写累了一低头还能在香肩粉腮上亲上一口!你们既不知这些,肯定在床上也十分古板无趣,话说子丑找了许多……嘶——郡主轻点!”
世子爷揉揉被掐的地方,一脸委屈。
明泽脸涨的通红,险些要冒烟。
这个顾飞扬,居然当着他姐的面跟自己说这些没羞没臊的话!
柳轻言却依旧从容道:“世子殿下,要不然还是我来帮阿姐擦洗吧。”
“不用不用,”顾飞扬在桌上的热水盆里湿了帕子,又一点小心翼翼的在明玉珠脸上擦了起来:“这也是我们的闺房闲趣,你们不懂。”
言罢岔开双腿直接坐在了明玉珠的腿上,后者又好气又好笑:“我经得起你这么压吗?”
“也是,咱郡主毕竟身娇体柔。”他拍拍屁股赶紧站起来,愈发仔细的去擦她脸上每一点磨痕。
待擦干净了,又着人打了盆水来给她洗脸,洗了脸又递上帕子,一张帕子擦完,又送上另外一张。
待擦过两遍脸,美丽端了一盘子东西送过来。
世子爷先取了个小夹子夹了明玉珠的鬓发,又打开一个陶瓷小盒,却是上好的珍珠脂。
沾了少许点在明玉珠的脸上,她自己揉匀。
世子爷又问:“眉毛画吗?”
“又不出门,画什么眉。”
“哦。”
又取了个小瓶出来,倒出一粒药丸给她,看她仰头吞了,端了美丽递上来的热汤,让她喝了一口。
“再多喝点。”
明玉珠依言,喝了汤。
明泽和柳轻言看着这二人熟稔的配合度,当真有点咋舌。
这莫不也是闺房的闲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