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珠但笑不语,继续看灯。
蓝尔加又道:“那我不带灯了,这样吧,我学制灯的手艺,等盂兰盆节,做新的灯!”
顾飞扬又道:“堂堂一国王子,如此玩物丧志,谁是你爹都想揍你。”
蓝尔加王子烦躁的挠挠头,此刻,他身后又挤过来一人:“王子,羡安?”
顾飞扬一看,是周波波:“你们一起来的?”
“嗯,别人在后头还没过来,对了羡安,你最近有没有见到万里兄和李乔?这几日我怎么没看到他呢?”
“许是外出办事去了吧,早先听他们说过此事。”
“这样啊……他走之前怎么没跟我说呢,我也想跟他去长长见识啊!”
顾飞扬叹了口气:“还好没跟你说。”
“啊?”
“没什么,看灯吧。”
明玉珠却悄悄对着顾飞扬咬耳朵:“他们俩,怎么样了?”
“死不了。”
“哦……”
顾飞扬顿了顿,又低头看明玉珠,在她耳边说道:“他们死不了,我却要死了。”
她赫然睁大眼睛看向这个少年,结果却只看到他微微抬起的下巴,很是傲娇。
最后一辆花车被推了出来,压轴的这车十分巨大,用竹竿撑起一轮高高的圆月,足足有两层小楼那么高。
圆月之下,围绕着一圈栩栩如生的仙娥,衣带缓缓,好像真能随时飞动起来。
围观百姓发出惊呼,蓝尔加更是看的眼睛都要直了。
等花灯远去,街市恢复如织的盛况,蓝尔加王子依旧意犹未尽,兴奋的去拍顾飞扬:“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把这个仙子的花灯买回去!”
结果那人回头瞪了他一眼,却不是顾飞扬。
他吓了一跳,往周波波身边躲:“顾飞扬呢?”
周波波也是一头雾水:“对啊,人呢?什么时候走的?”
巡游过后的花车全都聚集在东庙街供人观赏,男女老少围聚过来,一时间人声鼎沸。
而那轮明月灯也功成身退,被高高架在一座楼阁的最上空。
远远看去,竟好像双月同辉,令人向往。
而此时这轮明月之下,屋宇之上,明玉珠正在感慨这做工的精绝:“竟不是纸做的,这什么皮?”
“鹿皮,”顾飞扬抬头看了看那轮圆月:“除了外层的皮毛,再以硝烧灼,浸泡清洗,刮去杂物,剩最后一层吹弹可破的皮膜,最后再找人缝合,藏了针脚。便成了。”
“这灯不错,轻便,还防火。”
“小心,”顾飞扬扶了她一把,防止她将瓦片踩破滑到。
环绕在明月灯周围的则是细竹和明纸做的仙子美人灯,一个个好像随时都能活过来,奔月而去。
二人坐在楼阁瓦片之上,藏身于仙子美人中间,头顶是硕大的明月,脚下是鼎沸的人流。
“刚才在萧源府上,被杨箕砍的也是灯?”
顾飞扬靠近她,漆黑的眸子被彩灯照亮,定定然看着她道:“若不是呢?”
明玉珠道:“杨箕杀不了你,我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
“杨箕是杀不了我,但你可以,”世子爷贴在她的耳边,咬着牙齿轻声说道:“明玉珠,这世上,只有你杀的了我。”
后者心虚,指尖抠着身边的仙子美人灯的薄纸,不去看他:“我是不会杀你的。”
“我知道,你离开,无非是想叫我独自一人回靖平,你想找萧源报仇,也想孤独赴死。可是明玉珠,你有没有想过我?”
被拆穿,她一时有些支支吾吾:“我就是想到你……”
少年郎却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明玉珠下意识一缩脖子,没待避开,就被他困入怀中。
“顾飞扬……嗯……”
她本要笑他真像只癞皮狗,却又因耳垂被柔软触碰出阵阵酥麻,一张口尽是隐忍的喟叹。
癞皮狗又变成了那个恬不知足的狼崽崽,略有些凶狠的磨着她的耳垂,顺着她的耳蜗直达腰眼深处,叫她瞬间软了身子。
“你不必丢下我,”世子爷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颈项,低声道:“直接杀了我吧,明玉珠。”
“直接杀了我,更简单。”
周围的仙子彩灯应声而灭,只有头顶那轮圆月依旧洒下银辉。
明玉珠的瞳仁微微收紧,心跳骤然加快,指尖捏紧了他的衣裳,俨然被吓了一跳。
“别怕,”世子爷抬头看她,眉眼弯弯,绽出一个笑来:“我这不好好的吗?”
言罢,大掌包裹着她的,顺着层层衣襟探入胸口处。
温热的胸膛,有力的心跳,无一不昭示着他健康的体魄。
他叫她明玉珠,这是她的顾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