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初沄公主道:“方才我跟陈公子说了,叫他想办法向父皇回绝了我们俩的婚事。”
明玉珠道:“他应该没什么办法,无非就是去找陈大人帮忙,不过想想也是,你二人的婚事本就是因一场乌龙引起,若你二人都不愿意,还是作废的好,省去许多麻烦了。”
“你,你方才明明说陈公子很好。”
“是很好啊!”
“既然很好,我为什么要作废?”
初沄公主指着她道:“一会你回去告诉陈鹏,就说本宫要嫁给他!叫他准备好!”
“啊?”明玉珠真有些惊到了:“公主不再想想?”
“不想了,与其让父皇听从司天监的谗言,将我嫁给天南海北的陌生人,还不如嫁给他呢!你说的没错,他很好!”
明玉珠笑着拱手应道:“公主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
初沄公主抿嘴笑了笑,擦去眼角的泪痕:“多谢你!”
“公主客气了。”
初沄公主转身要走,却又回头,把她抱拳的手压了下来:“你跟顾飞扬学了些什么,我们姑娘家不是这么行礼的。”
明玉珠嘴角一抽:“公主,还是快回去吧,省的一会皇上要传你这位证人。”
“也是!”她又连忙说道:“你说,父皇若问我为何出宫,我该怎么说呢?”
明玉珠道:“实话实说,就说你去找陈鹏,叫他不要娶你的。”
“啊?”
“你放心,你越是如此,皇上这门亲事就做定了!”
初沄转念一想,竟发现眼前这个人比自己还要了解她的父皇。
如此,竟头一次放心大胆的去见她父皇去了。
明玉珠目送这公主一路小跑着进了宫,自己也悠哉悠哉的在永巷旁拴马的石墩子上坐下。
永巷旁的首位禁军不禁都向她看了过来,显然是听到方才她和公主的对话的。
明玉珠看着这些人,忽然出口问道:“眼下开春了,怎么还穿着冬日的甲胄?”
那几个禁军彼此对视一眼,没敢说话。
只听明玉珠又道:“我明白了,京中军资匮乏,否则也不会减少给禹城的军资。”
其中一人道:“才不是,给禹城的军资是被人私下转移了,京城的军资岂会匮乏。”
“难道你们还没到换甲的时候?”
“到了啊,不过这也要神武营统一调配发放,神武营李大人才走,眼下还没调过来呢。”
明玉珠恍然大悟:“也是,等江图江大人正是上手了,你们也就该换甲胄了,我见你们都配着刀,怎么,为何不用枪啊?”
一个年纪稍大的禁军走到明玉珠跟前:“以前是用枪的,后来不知怎么,让我们练刀了,眼下宫门禁卫配的都是刀。”
明玉珠却蹙眉摇头:“刀不行,若非近身之战,还是枪好用,上了战场上,远攻近守也都便利。”
“对对对!我也这么跟我们统领说的!”那个年纪大的索性蹲在了明玉珠面前:“但这也是神武营统一安排的,还说什么,以后不仅要用刀枪,还要练其他兵器,要我说,哪用得着那许多,练好了一样保护好皇上就行了!练那么多做什么?咱又不当统领!”
“就是就是!”
众人说着也都围了过来,明玉珠看他们穿的甲胄有些稀奇:“甲片为何如此稀疏?若真的有敌来犯,你们这甲片岂不是虚有其表?哪能保命啊?”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甲片后头还有一件锁子衣,但冬天穿着太冷了,咱们就都没穿。”
“就是,而且这皇宫大内,哪来的敌人!这玩笑可开不得。”
“哎?姑娘,你还挺懂我们禁军的事儿啊,怎么?家里有人在禁军?”
明玉珠谦虚的摆摆手:“也不算吧,就是早些年在禹城呆过,见过禹城的将士们打仗。”
那几人听了不由都肃然起敬,纷纷说禹城这地方难啊,年年要死那么多人。
“当初我就要从军禹城的来着,像郡主一样,驱逐蛮狄!但我爹不同意,非要叫我留在京城!为此,我还跟我爹大吵过一次!险些没把他气死。”
“哈哈哈!真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这么温吞!竟然还会跟你那老子爹吵架。”
被嘲笑的禁军挠挠头:“这不,没吵赢,留在京城了,不过眼下还有些庆幸当年没去禹城,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众人也有些唏嘘,明玉珠却不这么认为:“人人都有一死,或早或晚,或轻或重,或被遗忘,或被铭记。”
众人微微沉吟,又十分赞同点点头,紧接着又问她有没有见过禹城郡主,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真如传言中的那样三头六臂。
提起禹城郡主,明玉珠那话可就多了。
才刚讲到郡主身高八尺,红冉白发的时候,顾飞扬便沉着脸出现在他们身后。
他就纳闷了,怎么这么一会的功夫,明玉珠就又收了帮‘小弟’?
她是怎么做到让这些禁军玩忽职守,蹲成一圈听她讲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