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小白脸就那么好?打了胜仗也顾不上高兴,只顾着要信!”
“哈哈哈!我倒愈发想见见这小白脸了!”
明玉珠也跟着笑了起来:“叫,叫他小白脸,好!我,我以后也这么叫他!”
“哈哈哈!”
董天知叹了口气:“郡主喝醉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们受累。”
“大人,您就放心吧!”
他不放心也没办法,他还要召集文臣武将连夜布防,防止蚩然偷袭三郡。
但出了明玉珠的营帐才看到外头众人已经喝的东倒西歪,数堆篝火前围绕着战甲未解的兵将,有笑的,有哭的,也有闹的。
不知何人吹响了羌笛,幽怨空灵,众人竟接二连三的停止了喧闹,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啜泣。
没人愿意打仗,哪怕是打了一场胜仗。
董天知站了一会刚要走,那两位女将已经从明玉珠的营帐内出来。
他不由担心道:“可是郡主又在闹?赶你们出来的?”
“没有,大人多虑了,郡主睡着了。”
“可不是,抱着那信贴在心口上,睡着啦!”
董天知喉头微紧,无措的点点头:“睡,睡着了好,睡着了好……”
顾飞扬起码可以叫她睡个好觉,这就足够了。
“嘿,董大人,”其中一位女将忍不住乐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喝郡主的喜酒啊?”
董天知微微蹙眉:“禹城如今离不开郡主,郡主一时半会也无法抽身,这亲事恐怕要拖一阵子。”
另一位道:“都说靖平山川秀美,养出的姑娘也一个赛一个水灵,您说,那世子回去见多了美人,会不会一转头把咱们郡主忘了啊?”
“他敢!”另一位女将已经一把抽出连自己的佩刀:“若是敢,老娘第一个支持郡主带兵踏平靖平!”
“应该,不会……”这一点董天知似乎还是能为顾飞扬打包票的,虽然他们相识并无多长时间。
那二人这才满意,收起佩刀,告辞。
董天知又看了一眼明玉珠的营帐,不知从何时起,他突然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归宿。
以前,他一度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要困锁在禹城,困锁在明玉珠的身边。
哪怕她将来婚嫁生子,他也会站在她叫一声就能立刻出现的位置。
但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过于亲密的陪伴也会成为明玉珠的负担。
羌笛之音,靡靡幽怨,万千将士,解甲同悲。
今夜,有人酩酊入睡,亦有人对月无眠。
明玉珠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侧耳听了听,营帐外也不是全无动静。
有将士们奔走的踢踏声,还有人收拾兵器的碰撞声,甚至还伴随着几个百户长的争吵。
她暗叫一声糟糕,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耳朵,以前但凡有点动静就能醒过来的警惕是回不来了。
她不知该怪自己,还是怪顾飞扬!
想到顾飞扬,又满床榻的找那封信,好在除了揉皱了之外也并未丢失。
她便津津有味的看了一遍,看到他说自己包子吃的急了噎着了,明玉珠忍不住撇撇嘴。
她也有点想吃包子,奈何身处军中,吃住与将士们一样,就算火头军包的出来这么多包子也没地儿蒸去,眼下也只能想想!
起身,更衣,她唤了外头等候的将士们入帐议事。
依旧是一边吃饼一边喝着烤奶茶,一边听将士们商讨昨日之战。
她正盯着沙盘看的专注,一碟糕点放到眼前。
顺着那糕点抬头看去,是个生面孔。
来人个头不高,五短身材,满面笑容,生的也十分憨厚,一看就不是禹城人氏。
明玉珠又奇怪的看看董天知:“师父?”
“他是靖平世子的信使。”董天知道:“昨日送信过来就没回去。”
明玉珠蹙眉:“信使会做添味楼的千层糕?”
没错,眼前这碟糕点正是添味楼的千层糕。
那矮胖的信使立马说道:“小人名唤马上来!原是添味楼的厨子,后被世子殿下带回了靖平,又差遣了小人到禹城来伺候郡主!”
“马上来?”戚有生听到这个名字险些笑出眼泪:“这名儿好啊!跟咱们禹城有缘!有缘!哈哈哈!”
众人也都跟着乐了起来,再三确认他是不是真叫马上来。
明玉珠却笑不出来:“这糕点是只我一份,还是将士们都有?”
马上来马上回到:“小人带的面粉有限,因而只做了郡主这一份。”
明玉珠脸色微沉,将糕点推到一旁:“撤下去吧,军中伙食没有特例一说,你也回靖平去吧,我这里不必要你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