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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0)(2 / 2)

他要杀鸡儆猴,当众绞杀自己以安民心,给他的皇位铺路吗。

楚歇忽然坐立不安, 看了一眼外头黑漆漆的天色, 决心先开小号。

殿下。

楚歇垂着眼光,将自己表情尽可能放松,装作无害的模样。

江晏迟脸上的紧绷一点点消去, 默不作声地呼出一口气, 才说:嗯。

将手探进去摸了摸金丝暖炉是不是还有温度,碰到了那只柔软细腻的手。江晏迟顺势将手握住,轻轻捏着。

柔弱无骨, 左手的手腕还高高肿起,被缠了一层又一层的白布。

便是这样一只手,搅弄起上京城的十年风雨吗。

还很疼吗。

见他不说话,江晏迟将怀抱松了些。

还行。

你为什么救我阿娘。江晏迟抱着楚歇, 轻声地问。

是了。他遗言都交代完了才走剧情杀了陈莲洲后自尽。现在江晏迟已经知道了段瑟未死。那自己存活的几率是不是更大一些了。

她不适合活在上京城。

我问的是,你当年为何没有杀她。

楚歇将低垂的眼光寸寸抬起,凝视着眼前的太子,在你看来,我就是该杀尽天下人的是吗。

身下那只手僵了一下,不是。

听到楚歇彻底沉默,没有什么交谈欲的模样。江晏迟有些后悔自己攀谈的方式过于激进,惹了那人反感。

楚歇却在琢磨着怎么从江晏迟手里暂且苟住这条命。

洗白是洗不白了,只能先卖个惨试试。

江晏迟,我不想杀人的。楚歇抬起手,手指纤细修长,手腕处还缠绕着层层纱布,可我这手上,终是满手血腥。洗也洗不掉,像我这样的人一定会下地狱的是不是。

不是。

江晏迟伸出手握住,那手背摁在脸上摩挲了一下。

这个动作很是诡异,楚歇忽然觉得卖惨也许是个有效的法子,如今好像是救了江晏迟的阿牧占了上风。

你会杀我吗

不会。

江晏迟回答来得太快,像是许下某种誓言,我会救你。

果真是第二人格占了上风。

江晏迟这个人好生奇怪。

为了皇位可以不择手段像一只疯狗一样将西境九州舍之不顾,像极了冷心绝情的野心家的做派。可靠近了又觉得像个孩子似的,又好骗又好哄。

楚歇心念一动。

把系统调了出来。

我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宿主想走剧情了?您不是说不走剧情了吗

此一时彼一时。快点说。

系统赶忙调出来:宿主现在剧情完成度85%。赵煜之心后的剧情,是是杀死江景谙。

是的。楚歇想起了原剧情梗概里的情节。

原剧情里楚歇就是杀了江景谙却能顺利逃脱罪刑,将整个上京城的愤怒值彻底点燃。而后江晏迟也终于不堪其扰意图以江景谙之死扳倒楚歇,最后却因证据不足险险落败。楚歇也因江景谙之死事件发觉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手里的小太子,对他实行了城郊刺杀事件,却被江晏迟将计就计彻底坐死刺杀东宫的罪名,最后被压在菜市场迅速处死

等等。

江景谙之死的下一个任务,不会是城郊刺杀吧。

这个我们不确定哦得走完这个任务,失败或成功后才能解锁下一个剧情任务。

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剧情必须走成功。

如今主角线和原剧情已经差得太多。

杀死一个如今势弱的江景谙可比真刀真枪地刺杀稳坐太子之位江晏迟好走多了。

宿主为什么又想解锁剧情了。

我想知道当年的许纯牧,到底是因什么而死

楚歇一边捋着剧情线,一边在脑中整理着在北境得到的信息,结合着推导,我本来觉得许纯牧为护正道而死于楚歇之手,但是好像不是。这一世我没有杀他,甚至随他远离上京城去了北境,可那柄催命的红缨枪还是出现了。要不是许邑的兵马就在那幽谷附近,上次我们俩都得死在那儿。

许纯牧的死劫,也许和江晏迟,和楚歇都没有关系。

楚歇极力剖析着,所以,无论是原剧情里矜矜业业保护江晏迟的许纯牧,还是崩坏剧情里,和楚歇两情相悦的许纯牧,亦或者这一世,明明逃开所有剧情线只做旁观者的许纯牧都还是逃不开命定死亡的结局。

宿主,我觉得你的推论有道理。

解不开这个谜团,回头许纯牧再稀里糊涂地一死。

小音怎么办。

楚歇原主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占着自己的身体一定会杀了小音泄恨。想到了妹妹,他蓦地脸色惨白,左右犹疑。

他要回去现世。

小音不可以没有他。

这个世界再难,他也要顺利通关。

你怎么了。江晏迟发觉他的不对劲,看到他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忙地喊停了车马,教人将温着的药端来。

他好像以为是车马的颠簸让他太疼了。将一碗药递到他的嘴边:喝吧,这是镇痛的。喝完好好睡一觉,我们就到上京城了。

夜里的楚歇很温顺,将一碗药尽数喝完,药渣还在在嘴边上留了一圈。江晏迟用指腹替他揩干净了,便瞧着他的眼皮渐渐耷拉下,像是有了些困意。

他必须先稳住江晏迟。让他相信自己这副身体里是善良居多的,放自己一马。然后才能寻到机会,杀了江景谙。

解锁全部剧情。

推论出许纯牧真正的死因。

本已被困意侵扰的楚歇又找回一些清明,蓦地一下将手抬起,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揪住江晏迟的袖口,殿下,我不想杀人。我只想当一个寻常人,可是,可是我犯下的杀孽那么多,我

那手揪着袖口,又好似揪着小太子的心。

你别这么想。

江晏迟俯下身将脸贴着他的头顶,眼圈忽然发了红:那都不是你的错。

一只手绕到江晏迟身后,虚虚地耷在江晏迟的脖子上。

失去了暖炉烘着,那只手冰凉如雨,浸润后背。凑近才发觉没有了那柏兰香气作掩,他身上的药味是如此浓郁。

江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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