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事被迫订下,方振云是个烈的,在被囚禁在宫中时,也曾以死相逼,可后来还是不得不妥协。原因到底是什么,不得而知,但在附马与公主两年后决裂时,还是透露出了一二。
那便是方家父母成了筹码,作为读圣贤书的学子,孝字大于天,不得不委身于权贵之下。
听完沈老的讲述,安哲沉默不语,这确实与她得到的消息相背,不过过去二十年了,皇家秘辛不是那么好打听的,且不在她感兴趣的范围之内。
想明白了安哲起了身,恭敬得行了一礼。“孙儿受教了。”这何偿不是老人给她上的一课。
“好孩子。”沈阁老很欣慰,要说傲,他家孙儿也傲,要说有才,他家孙儿不输于任何人,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有才又有傲气的孩子,在面对自己的缺陷时,不是避让,摭掩,而是虚心学习,努力填充,怎能不让人不喜爱,不欣赏。
安哲安安静静得在沈府陪了两位老人一天,临走时,又留下了几瓶调养滋补的药丸,她来时,坐的是马车,六子性子乖张,不适合在京城里撒野。
赶车的当然是她四叶门的人,上了车,迎着夕阳缓缓驶出这片富贵之地,微风吹起窗帘,时不时得将她的相貌展露在人前,再次感叹这个时代还是男装方便,微闭上眼,享受着一些时日以来难得放松的时光。却不知她这般模样无意间已撞进了某个熟悉的人眼中。
镇北候府也在这条在路上,在顾浩然回京后,很少出门,今个若不是皇上招他过去问话,他宁愿呆在自己院写写画画,看看书。
此时,那熟悉的面容一闪而过,才无比庆幸自个的幸运,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才没有立马去追那辆马车,从他理清自己对她的情感开始,时不时得就会想起她。
也不能怪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对,从小就没有父母的教导,在一群变态手下讨生活,长大了些,又跟一个和尚学着压制自己的性情,哪来人教会他,该有什么样的性取向。
更何况,贵人圈中也不是没人好男风,只不过,他自己清楚,他不是喜欢男人,而只是喜欢安哲,只是一个他而已。他说过,不要再让他们碰上便罢了,再让他遇上,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不见到人还好,现在晃过的这一面,思念便如疯草般长得异常茂盛,满心满脑都是她,坚难得抬步进了府。下人们敷衍得对他行礼,他表面也是往常一样不在意,心底却第一次埋怨这府里的人太多了些。
保持不变的步态回了自己的院子,立马招来秦落,让他去查安哲的住处,特地嘱咐留意那种有药香的,又安静的角落,凭自己对她的了解,只有这种地方才适合她的居住。
有了他的提醒,很快在第二日上午,便收到了准确的信息。盯着那地址,顾浩然决定立马就去见她,不过他该穿什么好呢?
打开衣柜才发现,他似乎除了身上这个颜色与样式就没有了别的衣服,有些自嘲得关上柜门,整了整衣袍,已不再作重新打扮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