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苗红撞了下胳膊,赵平生才从美好的幻想中回过神,轻咳一声继续问:“夫妻生活不协调,你可以离婚,为什么要出轨?”
“我是真心爱她,而且除了那方面,文玥身上挑不出毛病,我就没见过比她更能干的女人。上班那么累,回来家里还收拾得利利落落,比我还孝顺我父母。她妹妹病的那段时间,我妈也住院了,她一个人两头跑的伺候。我妈临走之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俩人一辈子没孩子,也不许我提离婚。”
“可你依旧选择背叛她。”
赵平生的语调里带着责怪的意味,这让姚俊红肿的面皮更添了一层血色。“跟于娜……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我想过断,可断不掉,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他妈算是见识了。”然后他突然意识到苗红还在场,赶紧又往回找补:“我没别的意思啊,苗警官,我是说其他人,其他人……”
苗红理都没理他,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抬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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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娜羞于承认自己和姚俊的外遇,但面对警方的质询,她又不得不坦白。
“一开始听说冯护士长自杀的事,我还以为是她发现我和老姚的关系了。”于娜站在走廊角落里,单薄的肩膀微微发抖,“我真没想着破坏她的家庭,我离过一回婚了,对婚姻已经不抱任何幻想,跟老姚也是一时冲动……后来老姚跟我说,他在冯文玥那就是个摆设,一点儿男人的尊严都没有,而且他那方面挺……挺不错的,我就……哎……”
老话说劝赌不劝嫖,男女之事,外人也不便多说。罗家楠核实完证词,正准备走,突然听到祈铭对于娜说:“冯文玥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九点前后,于女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于娜愣了愣,突然掩面而泣——当她和姚俊忙着偷情的时候,绞在冯文玥脖子上的绳子正在缓缓收紧。
从医院回局里的路上,罗家楠注意到祈铭格外沉默。其实昨天晚上回家之后他俩也没说几句话,洗洗涮涮就各睡各的去了。早起他晨跑回来发现祈铭只做了自己那份早餐,还稍微玻璃心了一小下。
哼,还是食堂里的大婶心肠好,油条都多塞他一根。
“还生气啊?”罗家楠终于忍不住问祈铭。他直肠子,这么别别扭扭的相处浑身都难受。
祈铭莫名其妙地反问:“我生什么气?”
“昨儿晚上那事儿。”罗家楠撇撇嘴,他可不是要道歉,“你是对小夏大夫有成见了,可他也没碍着你什么事,多个朋友多条路。”
祈铭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愿意跟谁交朋友是我的自由。”
“这不看你天天在法医办里待着孤独寂寞冷嘛,跟尸体待久了都不知道怎么和活人相处了。”
“我有我的处事原则。”
“呵,您的处事原则就是屋里住俩人但只做一份早餐。”罗家楠不满地哼了一声。
祈铭这才反应过来罗家楠是为早餐的事而计较。他偏头朝窗外看去,忍着笑问:“你没和别人做过室友?”
“大学住校,怎么没有室友?”
“我的意思是,脱离了集体生活之后的那种。”
罗家楠立刻表示否定。
“好,那么我来告诉你,罗家楠,我跟室友共处的原则就是,自己吃自己的,冰箱里的东西可以随意取用但如果不是自己买的要告知对方。”祈铭停顿片刻,又说:“你不会做饭,需要我帮忙,可以,买好材料放冰箱,提前告诉我,并且你要负责打扫一楼的卫生。”
听到祈铭的量化AA制标准,罗家楠其实有点不舒服。之前他还惦记着给祈铭带早餐呢,老韩也有一份。这才是人与人的相处之道不是么?可转念一想,祈铭八岁就出国了,成长过程深受资本主义国家风气影响,不懂国内的人情世故也说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