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余幸从耳后贴到侧脸的医用胶带,眼中某些情绪浓的化不开,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似的,语毕,又触电般抽回双手。
小学弟真是越来越乖了。
余幸莞尔,没等回应宫冉温暖的话,就听见一道熟悉女声远远喊了他的名字,应声回头,立刻看见大步奔来的康婧。
现下,两人书包都在宫冉肩上,小学弟衣衫单薄,哪像余学长,什么都没拿,身上还多了层外套。
他这样很有欺负孩子的嫌疑。
就算这一切都是宫冉主动承担的,可让余妈妈看见也不好。
正在余幸犹豫着要如何像康婧解释时,余妈妈已经跑到了两人跟前。
“妈……”
“余幸,你怎么这么晚都不回家!”
“我……”
“你脸上怎么了?还是脑袋怎么了?出去跟人家打架了吗?怎么能学打架呢!还是班里有孩子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啊,告诉妈妈啊,这里…疼么?”
就像余学长面前,宫学弟无法反驳似的,在妈妈面前,余幸也反驳不过。
真是风水轮流转。
三分谴责,七分关怀,康婧的声音越来越柔软,她双手抓上余幸肩膀,眼睛紧盯着自己儿子耳后包的严实的伤口,有心查看情况,又不敢触碰,脸上写满了心疼。
“…妈妈,我没事的,也没有人欺负我,而且,哪有人能欺负我呢?”
余幸摸了摸康婧的手,想让她安心,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做的不称职,总让她为他担心,而后者确认完儿子无恙后,视线又一点点挪到了宫冉身上,目光含有警惕。
“他是宫冉,我们一个学校的。”
怕被康婧爱子心切的误会,余幸继续解释道:“刚才出了点小意外,他不放心我自己,才一直送我回来。”
“这样啊。”相信余幸的话,康婧发现自己误会了好孩子之后叹口气,那边做了围观群众的宫冉立刻讨巧说了声:“阿姨好。”
“你好。”回应的官方,康婧看宫冉穿的单薄,后知后觉看见余幸身上套了两件外套,立刻脱下自己大衣,强行披在宫冉的身上:“抱歉啊,我家余幸给你添麻烦了,宫冉吗?你家在哪啊?这么晚了,阿姨开车送你回家吧。”
“不、不用了。”
身上披着带有余妈妈浅浅体温的外套,宫冉心下一暖,中年女性格外温柔的声音让他脸庞发红,更何况她的眼睛与余幸相似,甚至更好看些:“阿姨这衣服还是您自己穿吧,晚上风大,我自己回去就好。”
“没事,我刚从屋里出来,不觉得冷,倒是你,把外套给了余幸,手都冻凉了吧?”康婧顺手摸一把宫冉手背,立刻蹙眉,“还有,你怎么回去?你没满十八岁吧,怎么能骑那种车子?多危险?”
真不愧是母子,关注点都如出一辙。
宫冉语塞,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康婧便主动道:“都快十一点了,不然这样呀,要是你不嫌弃,今晚就住我们家吧,不然睡得太晚,明天上课没精神、还会打盹。阿姨给你家长打个电话说一声,不然这么晚还在外面,你父母要担心死了。”
“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宫冉声音极淡,康婧没注意,余幸却听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