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没人注意到毛刺头的暗中动作,眼看那长钢管就要落到宫冉身上,余幸身体抢先意识一步、母鸡护崽一般扑在了那两人身前。
纵使余学长手臂前挡、千钧一发之际为自己做了保护,被钢管砸中的小臂也传来断裂般刺痛,其顶端参差不齐的裂口自耳畔擦过,钢制物的冰凉触感在左耳留下火辣烙印,很快就有热流淌落脖颈。
“艹!”
刚才冯鹏也被推得一个踉跄,要是没有余幸,毛刺头不知轻重的那一下,伤的不止宫冉一个。
冯鹏叫骂一声,一脚踹开举着沾血钢管、还欲追击的毛刺头,正要去搀扶余幸,就被一阵风带歪了方向,再抬头,宫冉已经先他一步的将伤者搂进怀中 。
眼前血红被放大无数倍,小男主紧搂着他的余学长,一时分不清鼻腔口腔感受到的是谁的血,只知道自己身体正颤个不停,且又一次违背了他的“誓言”。
他曾保证过,不让余幸再受伤的。
而余幸被砸之后就再没睁开眼睛,听到系统的提示才动了两下睫毛。他没失去意识,可那一管子落的不轻,大脑晕眩,声音哽在喉头就是说不出话。
“喂……”冯鹏让两个人按住打算逃跑毛刺头,满脸担忧的凑上前去,宫冉把余幸护的太严,他根本看不到他状况如何,“宫冉,余幸他……”
宫冉应声抬头,一时间,冯鹏退却一步,话都咽进了喉咙。
刚才那瞬间,冯鹏从宫冉眸中看到了几乎能称为“杀意”的东西。
猩红一片。
他无法形容他的眼神,因为他从未见过那般浓烈的情绪,只由他联想到了嗜血恶兽,好像下一秒就会露出青面獠牙。
“…咳咳……宫冉,你抱得太紧了……我没什么事。”没看到奶狗崽“凶残”的一面,余学长艰难的找回自己声音,下一秒,身上力道就松了下来。
在宫冉搀扶下,余幸重新起身,他的视线逐渐清晰,他看着被打成猪头的毛刺头,又看向满眼担心、十分后悔却打死不承认的冯鹏,最后又将视线放回了宫冉身上:“刚才……你没事吧?伤着哪里了没有?”
闻言,小学弟动作一僵,他想抬手擦掉余幸脸侧碍眼的血,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力道碰坏了他,良久,才挤出声音:“我没事。”
他怎么可能有事?早在钢管抡过来之前,余幸就把他推开了,他浑身上下一点儿没伤着。
小学弟声音微颤:“是我不好,我答应过保护你、不让你受伤的……对不起,我……”
“……我也没事啊。”看宫冉愧疚到要哭出来似得,余学长干脆把他按进怀里,安慰似得摸摸头。
刚才刺头抡下的钢管目标正是宫冉和冯鹏,余幸推开他们后侧了身子、加上系统的阵阵警报以及双臂抵挡后的缓冲,是被砸晕了,但伤的确实不重。
起码,比钢管直接砸上毫无防备的宫冉好得多。
前一秒还是嗜血的狼,余幸跟前又变成粘人的狗,宫冉浑身上下就差长条尾巴来回晃了。
“那个……今晚是我没看好自己的人,你…我送你去医院吧。”冯鹏左摇右晃,终于看见了被宫冉完全挡住的余幸,他烦躁的揪两把头发,想道歉又不好意思说,很是烦闷。
“不用了,前面有诊所,我能自己去。”余学长果断谢绝,被小学弟拽了下手又补充道:“宫冉会陪我一起去。”
“可是……你,我……算了,今晚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对不起”三个字,冯鹏终于说出口了,他趁热打铁、继续道:“…之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吧,今晚的事责任在我……你想怎么解决、怎么处置,我们全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