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问题在季无修的脑子里打转,越想越觉得恐怖,越发觉得恐慌。
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慕寒清真容的那一天,选魁大赛结束后在醉卧轩里,他的手都带着病态的苍白,是的,他当时都发现了,只不过后来他也忘了一直没有问过,还以为他这种是天生的,现在想来才觉得可怕。慕寒清的情况如何,还能过多久,几十年还是几年还是几个月?
季无修不敢想下去了,他要去看看,他要去问问慕寒清,要去确认一番。
也不等重卿回来问问慕寒清在何处,季无修就掀开了薄被,心急又不能急得穿好衣服下床,一步一步挪出了医馆。
盲目得在街上寻找,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两个长得很英俊的江湖人,季无修自己的伤都还没好,臀上因为还在恢复却又这样走路,血又慢慢地渗了出来,染红了衣衫。
脸色越来越苍白,许多人看见这个样子的季无修都是又好笑又同情,要是以前,季无修定会羞愤到死,屁股上出了血,怎么看怎么像月事,可他一个男的怎么会有,可是现在他一心只想找到慕寒清,一张看到他安好无恙,也顾不得这些,笑就笑吧,没什么大不了,比起慕寒清的安慰,这算不得什么。
问了许多人都说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季无修失望的停了下来,手撑着墙让自己喘口气。
之后,沿着路继续问。
季无修问了许久,终于问到了一些线索,顺着别人的话语和指点,他终于找到了地方,可是,这个地方的一旁,就是他住了多天的医馆。
原来,你离我如此近,可是我却找了这么久才找到你。
重卿站在季无修身后不远处,看着他自己伤痕累累,却拼命往别的地方走,云时那些事,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当初云时不值得他爱,这个慕寒清又哪里值得了?
季无修推开门,并没有看见任何人,走进去,环顾了四周发现这里的格局跟兰新的紫蕤居有些像,的确像慕寒清住的地方。
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歇了会,这时候走起路来应该比先前快些,可是季无修却走得无比艰难,他害怕,他忐忑,他不敢…
前两天才跟他那么说话,今天却又来找他来了,看到他要说什么呢,说我知道你中毒了,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死?说其实我不想跟你针锋相对我愿意妥协?
前者伤人,后者他说不出口。
尽管再慢,这么短的距离总会走到头,一步一步挪动,挪到门边,却连开门的勇气也没有,到底为什么来找他,就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是否有恙?可是他不应该担心他啊,对于这个以后会是他敌人的人,这个将来很可能会手刃他的人,他为什么要担心。
或许,没有答案,也或许,他知道答案,但是…却不敢承认。
就站在门口,不敲门也不直接进去,低着头扶着门框以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良久,良久…
季无修摇摇头,动了动脚,似乎要转过身走掉,重卿看着季无修,也以为他是要回去了,可他刚刚有一点动作,房门,却被打开了。
出现的是慕寒清依旧苍白的脸,看着季无修双眸却是满满的依恋与不舍,“我以为,你在这里想了这么久,会推开门的,不过我想我应该是等不到你开门的,所以只好我自己打开让你进来了。”
季无修抬头看慕寒清,鼻尖突然有点酸,才几天没见,感觉慕寒清都瘦了好多了,他自己天天吃吃睡睡都胖了,可慕寒清,看着怎么这么让人心疼。
“我只是来问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重卿来了,可以给你看看。”季无修淡淡的说着,掩饰着自己说不清的情绪。
“对,我原来很不舒服,可是你来了,都能好的。”慕寒清伸手轻轻抚着季无修的头发,季无修没有躲,而是跟面前的人四目相对,无措又心疼。
他跌进慕寒清怀里,抱住他,鼻尖是慕寒清身上的冷香,好闻的,也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