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 / 2)
直到天黑露重,师姐和肖错各自回了房,也没有更深一步的交流。我觉得肖错太老实了,老实人注定追妻路漫漫,准备改天指点他俩招。
首先,别把“滕仙主所托”挂在嘴边,让人觉得没有托付,就不会对师姐好似的。其次,含情脉脉的眼光一定要对准正主,你瞅人家脑后门能瞅出花来不成?
正当我抱着“恨铁不成钢”的态度目送二人离去时,一具‘干尸’蹦跶到跟前:“鬼鬼祟祟的小丫头,胆敢带野男人看我这偷情。”
云桑面不红的一笑:“尚候真是英明神武啊。”
我刚要争辩,只见月色斜斜地撒落阴影,凤清悄然出现在景却房前,不着痕迹地推开房门,再以最快的速度合上。
我心生疑惑,她到景却屋子里做什么?
我跟尚候对视两眼,云桑似乎对此见惯不怪,不约而同地来到窗下,透过窗户上的小洞,将屋里发生的一幕看个正着。
凤清趁景却昏睡之际,掏出指甲大小的香片放在香炉中点燃,隐隐能看清淡褐色的轻烟,同时蔓延出一股甜腥的香味,顺着屋里的热流传到鼻尖。
一阵恍惚,我暗道不好,咬破舌尖,迫使自己清醒。尚候和云桑皆是功力深厚之流,仍免不了头疼脑涨一番。
凤清待了片刻便离开了。
尚候脸色铁青,犹如即将发作的雄狮,如果不是我死命拉着他,他定要将凤清扯回来:“你这时怂什么,难道不知道她在害人。”
“知道啊。”我将鼻尖残留不去的香味品了品,确定是传说中的婆娑劫。
婆娑劫是十大蛊毒之一。阿离曾教我认过蛊毒的品种,而婆娑劫以落回为料,加入素有‘蛊王’之称的金蚕蛊,最后和小儿的心肝放在尸火中,焚烧一年练成。
平时坚硬的像实木香料,化成烟后发出甜腥的香气,任再高强的人闻了都会神魂不稳。若闻了十二天的婆娑劫,便会昼日慈悲如神,夜晚狰狞如鬼,简单来说,就是人格分裂,迷失心智。
景却是离州少主,他若面目全非,离州自然一击即溃。
还没等我反应,云桑已经偷偷溜进屋,将婆娑劫换了出来。
尚候问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冷笑:“一开始只是觉得凤清有猫腻,没想到她还有害人不浅的心思。如果不出这口恶气,我滕摇两个字倒着写。只不过我人微言轻,离州人对我积怨颇多,由我说出口的话,反倒成了诬陷。”
“你不便说,本侯去说。离州要竟是些不辨黑白的莽夫,还不如趁早死在傩教手里,省得折腾一州百姓民不聊生。”
尚候虽气势汹汹,但从他没有着急喊醒景却来看,他对离州还是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我也不跟他周旋,明白的朝他要鸟。
尚候直跺脚:“好好的,要什么鸟!”
“明人不说暗话,小红鸟能帮我练功。它是跟着我出来的,我想带回它简直轻而易举。”
“没有!”
“你这老头阴得很,不涉及你的利益,你一点都不上心的。刚才凤清害景却,也没见你急成这样。”
“本侯说没有就没有!”
“不要鸟也可以,我们来个交易。”不知怎地,云桑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我来不及细想,能从尚候身上薅点毛,也是不错的。
尚候似乎极其看重小红鸟,显然也知道它有何神力,对于我趁乱打劫的架势,既委屈又不满:“说说说!”
“凤清害景却需要连着十二天放婆娑劫,我没有功夫一直看着,只好劳烦尚候每晚看着。”我算了算,凤清做这事应该没两天,景却的神智还是清醒的,往后就难说了。
尚候听闻我的话,脸都绿了:“我堂堂尚侯,高手中的高手,你只要我看孩子?”
准确来说,景却少年英姿,是个不错的孩子。只不过离州混乱之际,难免身边有宵小之辈伺机残害,师姐既然决意护着他,我便不能放任此事不管。
好说歹说,尚候终于同意了,反正我暂时没找到小红鸟,干脆把它抵押在无上宫好了。
这边想好,那边甩甩手,和云桑回到醉仙居。
没有小红鸟的帮助,体内的真气流动缓慢,幸好我偷偷藏了山洞里的白莲花瓣,这东西能滋补气血经脉,我啃它像啃洋葱似的。
滕今月留下的身不缚影共分为十二重,前四重为最基础的天元期,第五重到第九重是守元期,第十重到十二重是归元期。天元期作为基础,有“外溢晗光,影随身动”之称。守元期则是“不见晗光,影随意动”。只有到了归元期,才能“晗光入体,影随心动”。
直到选拔的前一天晚上,晗光收回身体的瞬间,衣服被蒸汽灼烧,登时一股热流直冲脑海,整个人仿佛躺在熔浆之上,连血液都是沸腾的。
这股炙热连凤血种脉都无法抵挡,紧要关头,一道身影倏尔出现在身后,依我往常听力,怎么也能发现。但此刻蒸汽灼烧耳朵,除了嗡嗡声,什么都听不见。等我察觉到异样,忽然听到斜方珠帘摇曳碰撞发出轻响,一个温和清淡的嗓音道:“小猫儿,热吗?”
我一对上他的眼神,差点呜咽起来:“热死了。”
白端抚摸我的头。
他的手像玉石般温润的清冷,贴上去就卸不下来了。
他语气甚是平淡:“内力形成的晗光,放容易,收极难。”
我看着他:“我该怎么办?”
“何必要问我?你决定的事,我难道拦得住?”
我试探的道:“那你不要生气,我听说至阴能抗衡至阳,我也不是有意欺负你。”
有一股热气袭来,我手脚并用地抱紧白端,几乎黏在他身上,白端扬起微笑:“还说不是故意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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