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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臣之妻 第72节(1 / 2)

楚鹤翔的恶行并没有酿成难以收拾的惨剧,楚家只要肯花大笔银钱疏通,至多关上一阵,他就会被放出去。

恶人没有恶报,那是姜桃不想看到的结局,但情势就是比人强,她也没有办法。

等绣娘们都去忙活了,她收拾了一下去见了苏如是。

苏如是上午就听到了消息,见了她才呼出一口长气,“见到你没事我才放心。”

姜桃也不瞒她,把整件事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

“我从前只觉得楚鹤翔市侩油滑,令人不喜。没想到他竟然生了那样一副黑心肠。”苏如是沉着脸痛斥了楚鹤翔几句,随即又想到自己留在此处是为了护着徒弟,没想到引来一个楚鹤翔,差点就害了徒弟的性命,一时间更是愧疚得无以复加。

姜桃看苏如是情绪不对就立刻笑道:“这不是没事儿嘛!虽然今遭是运气好,家里的夜猫子弟弟在贼人还没来得及下手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但其实我后头一想,便是没有这样的好运,想来也是没事的。”

说着她对着苏如是眨了眨眼,俏皮得像个孩子一般道:“我夫君武艺超群,耳力过人。他说其实那晚他听到了院外有人,不过我们那处巷子人口密集,就以为是附近邻居起夜了。所以就算家里没有夜猫子,那贼人至多再停留半刻钟,他也是要起来瞧瞧的。”

这倒不是瞎话,而是沈时恩就是这么说的。

再由姜桃故作轻松的那么一说,就把苏如是哄得笑起来。

“你啊,胆子比谁都大,”苏如是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遇事一点儿都不带害怕的!”

姜桃确实不怕,如果说从前她是强行让自己变得坚强,后头和沈时恩在一块儿了,可能是知道他本事大,也可能是想着不论何种境况,他都会陪着自己一道,就好像真的无所畏惧了。

后头姜桃又陪着苏如是说了一下午的话,因为知道她师父和楚家老太太是大半辈子的朋友,她就没再提楚鹤翔,而是岔开话题说些轻松的,总算是哄得苏如是喜笑颜开。

傍晚的时候,楚鹤荣和萧世南、小姜霖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后头跟着不紧不慢、闲庭漫步的姜杨。

自打苏如是和楚鹤荣搬过来之后,这处就成了他们放学后歇脚吃点心的地方。

照理说姜桃对外说认了苏如是作义母的,萧世南和姜杨他们该和姜桃一辈儿喊人,但因为姜桃让他们和楚鹤荣作平辈相处,所以他们也不好在称呼上占楚鹤荣的便宜,就和他一起称苏如是为“苏师傅”。

“没规没矩的,也不怕冲撞了人。”

姜桃知道苏如是很看重规矩,不然上辈子的时候也不会顾忌她侯府嫡女的身份,而不敢和她过分亲近。楚鹤荣是这里的半个主人,随意些也正常。但是自家三个弟弟在这里可是客人,这样横冲直撞的,就怕他们惹了苏如是不悦——两边都是她看重的亲人,她还是希望他们能融洽相处的。

可她这话刚出口,苏如是就轻拍了她一下,说:“孩子们上了一天课,松快些才好。你说他们做什么?”随即又压低声音道:“还说他们呢,你从前没规没矩的时候都忘了?”

姜桃赧然地笑了笑。

丫鬟上了点心,几人分着吃了。

楚鹤荣突然说:“难得今天高兴,我请大家下馆子吧!”

姜桃想说又不年不节的,没必要浪费银钱。

她刚张嘴,话没出口,苏如是轻轻拉了她一下,给她使了个眼色。

而后苏如是笑道:“这孩子最近从他祖母那里得了好些银钱,现在不吃这大户,往后指不定他就花得底儿都不剩了。”

姜桃从她师父的眼色中回过味来,应该是楚鹤荣觉得自家大哥做的事实在不光彩,虽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但终归是差点害了他们,想借此给他们赔罪呢。

第95章

反应过来的姜桃也不客气了,站起身笑道:“那今天就让小荣破费了。”

听到有好吃的,小姜霖立刻就把手里的点心放下来了,直接站到门口去了。

姜桃又忍不住笑骂他一声“小馋虫”。随即大家都准备动身,姜桃去扶苏如是。

苏如是摇头道:“我年纪大了,酒楼的菜重油重盐不好克化,吃不了多少,没得扰了孩子们的兴致,就只你们去吧。”

楚鹤荣给姜桃他们赔罪,肯定也是要请沈时恩的。苏如是不方便和沈时恩打照面。这么想着,姜桃也就没有勉强,说回头打包一些清淡的过来给她。

说完话,他们一行人热热闹闹地往酒楼去了,楚鹤荣还不忘使自己的小厮去茶壶巷候着,等沈时恩回来就把他一道请过去。

待他们走了,苏如是脸上的笑才淡了下来。

徒弟特地避开不谈,是知道她和楚家老太太相交多年,情谊深笃。

但一码归一码,她不会因为楚鹤翔一人犯错就牵怪楚家其他人,可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奉若掌珠的宝贝徒弟这么被人算计!

她起身到了书桌前,研磨写信。

这些年她不理世事,但当年的苏家风光了几辈人,总还有一些人脉。利用人脉揭发一下楚鹤荣的丑事,让他在分家的时候自食恶果,总归是不难的。

一封信写完,她没有让楚家人帮着送,而是交代丫鬟明日寻驿夫来。

随后这封信兜兜转转被送到京城,彼时楚鹤翔已经被楚家赎了回来,老太太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干脆就此分家。

可没想到分家的时候就出了一桩大事,有其他商户找上门来,揭发了楚鹤翔这些年做阴阳假账,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于是楚鹤翔所在的大房便因为这桩事被分了薄薄一份,楚老太太干脆也不和长子长媳住在一处,只把最疼爱的小儿子小儿媳,也就楚鹤荣的爹娘留在了府里。

楚鹤翔没得到设想中优渥丰厚的家产,不老实的名声也在商圈里流传开来。

心情郁闷的他连着好些天在外头喝酒作乐,最后不知道怎么,居然在某个深夜死于马上风。

照理说楚鹤翔这样年富力强的年纪,不过短暂作乐几日,如何都不会这样蹊跷猝死的。

但这死法实在不太光彩,楚家也不好张扬,只得暗暗调查,查了许久也无甚结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当然这是后话,说回眼下,楚鹤荣说要做东就绝不吝啬,请他们去了县城里最好的望江楼。

小县城里没有江,望江楼的名字由来是因为此间老板姓江。

江老板是本地人,开酒楼后发了家,一家子搬到了更大的地方去开更大的酒楼,但也没忘了自己的跟脚,这小县城里的酒楼就还开着。这些年下来,望江楼的菜色更上一层楼,但是价格也和大地方接轨了,一般人还真就消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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