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琅来不及去想簪子的事情,外头迎亲的队伍就来了。
一大早,萧珩就没管礼部说的那些什么礼仪细节之类的,只跟着礼部的堂官,进了宫,吃了喜笑颜开的皇帝递上的酒,在皇帝的殷勤期盼,以及‘赶紧去娶回来’的嘱托里,出了宫,往靖安侯府去迎娶新娘子。
其实,他不是很明白,陛下和太子既然都要去清河王府观礼,那为啥不能早点,到王府行这一趟礼仪。
不过,皇帝一直都是这样的爱折腾他,也就无所谓了,他和阿琅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
萧珩出了宫门,上了马,迎亲队伍正式朝靖安侯府去。
一大对笙笛锣鼓,中间还夹杂着喜歌者,唱着应景的歌。
萧珩骑着一匹雪白的大宛马,马鞍马镫上都系着红绸,身上喜服红得耀眼,这种红色穿在别人身上或许俗气。
可穿在萧珩身上,只给他增添了一份俊美和倜傥。
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依旧算得上陈静,可眸子里含着的笑意和期盼,明明白白写着‘春风得意’四个字。
除去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萧珩,还有帮着迎亲的傧相,太子本想要凑热闹,被萧珩给嫌弃了。
倒是燕七等名门贵公子得了这迎亲傧相的位置,可以说,这迎亲队伍是前所未有的显贵。
不仅如此,还有文官数十名,领头的是翰林院的翰林,年轻俊美,在上上京内那都是大名鼎鼎的才子。
一路上,催妆诗也不知道做了多少首,路上看热闹的人一层叠一层,层层叠叠,大姑娘小媳妇,看着这一群人,面颊都羞红了,帕子鲜花都不知扔了多少。
若是往常,萧珩那必然是得最多的鲜花和帕子,今日却是一条也无。
清河王府和靖安侯府、明家联姻,没人回去凑这个热闹,破坏喜庆。
男子们虽说看着酸倒了牙,不过也还是称赞道,
“上上京怕是十来年都没见过这等热闹的亲事了。难得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都风雅有趣,不是那等一味讲究排场的土财主可比的。”、
“那可不是,得看看是什么人啊,听说新郎官迎亲前可是去宫里一趟。”
众人纷纷惊讶,有人感叹道,“哎,那可是皇子才有的待遇,哎,也不知道将来太子迎娶太子妃会是何等的热闹。”
迎亲队伍要到了,全福太太命人将厚重的喜服拿来,帮阿琅穿上。
没有等到成亲过后再给诰命赐封,大婚前三天,皇帝就颁下旨意册封阿琅为清河王妃。
故而今日这成亲的礼服,是按照王妃的规制来的。
荣耀是非常的荣耀,可是这一身礼服,可是比那寻常的嫁衣要多出四五斤的重量。
宝珠郡主和萧令昕羡慕地看着阿琅在下人的服侍下,一层层地往身上裹衣服。
等到了最后,两人竟也不羡慕了,这一身礼服,可不是寻常的重量。
穿着走一步都觉得喘。
外面一阵喧嚣响起,萧令昕忍不住地往门口扑去,宝珠郡主一把没拉住,也跟着一起扑了过去。
“我要去看看,那可是百年难遇啊。”
外面可是萧珩,萧珩啊,到时候不仅要做催妆诗,还有可能被那些小媳妇们打。打郎婿的习俗可真是太好了。
要是搁着平日里……谁敢?
萧珩那边,到了靖安侯府门前,燕七在前头笑着高声喊,
“新妇子,迎亲的来了。”
靖安侯府大门紧闭,里头一片欢声笑语,“没有催妆诗,别想见着新妇子。”
做催妆诗的人手早就已经准备好,燕七身后有一个翰林下了马,轻轻嗓子,高声地唱出一首催妆诗。
等他说完一首时,里面就有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一首好够什么、要想接新妇,至少来个十首八首的……”
好的,外面迎亲的队伍非常的识相,换了个人,继续上前,一首不行,再一首,一个人用光了存着的催妆诗,那就换一个人上。
最后,大门还没有打开的意思,里头有人促狭地说道,
“刚刚都是傧相们帮忙做的,新郎官今日可不能沉默,来来来,若是做得好了,那就放行了,若是做的不好,可不能怪我们啊……”
萧珩闻言,客客气气地下了马,上了台阶对着大门一拱手道,
“请听……”
……
上房往外的正院和外援,原本院子里的花草假山,早就搬得一个不留,全空出来,作为迎亲时打女婿用。
从远门外戚,拦了不知道多少道的拦门大军溃败的速度不过眨眼的功夫,好像潮水一般,退的很快。
萧令昕和宝珠郡主牵手一同跑出来时,就看到外面的一大群小娘子们红着脸,尖叫着,从垂花门那边往后败退。
“你们跑什么?为什么不拦住?前头不是立了十多道岗吗?怎么这么快?”
“你们不要跑啦,顶住啊……”
宝珠郡主和萧令昕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纷纷上前指挥。
不过,就算她们叫得再大声,也没人理会她,姑娘们一个个的往后退,面颊红红的,
宝珠郡主和萧令昕不太明白这些姑娘为何会败的这样快,故而没有跟着大家一同往后跑。
而是站在原地,等着新郎官和傧相们过来。
萧珩一行很快就过来了,只见一群人,以萧珩为主,浩浩荡荡地过来了。
游廊上,院子里,垂花门下,挤挤挨挨地姑娘们,看着新郎官一行人过来。
萧令昕和宝珠郡主对视一眼,挽起袖子,准备好好的为难一下萧珩。
从小到大,大家都非常的崇拜萧珩,只觉得他什么都会。
没想到,今日竟然都看着他婚礼的举行,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