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酒宴,不仅仅是太子选妃日,其中隐隐也有太子选任新下属进东宫任职的意味在里头。
萧珩一直陪在太子身边,陪着他一起旁观各家铆足劲展现的各家子弟。
大半日下来,也是收获颇丰。
有些子弟还是让太子刮目相看,正当太子意犹未尽准备起身回宫。
才刚和萧珩说了几句,就瞧见几个王府侍卫远远奔来,几人脸上毫无人色,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惊惶。
萧珩见着眉头微蹙,心不断往下沉。
只见十一奔到萧珩眼前,直挺挺地跪下,眼圈红红,急声道:“王爷,属下该死,没有护住王妃。”
“王妃,王妃她……可能坠崖了。”
萧珩脸上神色褪得一干二净,怔了片刻,一把上前将十一提起,一字一句道,
“你说什么?谁坠崖?”
太子听了,也是神色一变,匆忙下了马,大步走到跟前,紧紧盯着十一,似乎想要从他嘴里得到否认的答案。
“到底怎么回事?”
十一不敢耽误,迅速领着萧珩等人到了那处山崖。
十一上了山崖,到了阿琅坠崖的地方,将刚才的事一一回禀,哑声道,
“我和几个兄弟四处找了一番,未能寻得王妃,后院里裕王妃等都已经知道了,如今大家都在各处寻找。”
“然后在这里找到了这个……”
十一摊开手,竟然是一支发簪。
萧珩接过,这根发簪,是萧珩送的,今晨亲自插在阿琅的鬓间。
萧珩的心仿佛被利刃狠狠割了一刀,紧紧攥着发簪,止不住颤抖起来。
太子错愕,含着怒意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愣着做什么?快速速多派人手四处找寻,不拘泥于营处,没准阿琅和那位闺秀只是贪玩出了布防,在山中迷路也未可知。”
太子的话,萧珩恍若未闻,如同木雕一般,立在悬崖边不曾动弹过,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木然地看着悬崖底下。
如果阿琅真在这里坠落,还会有生还的希望吗?
太子也是紧张的额头冒汗,不知山崖底下有多深,若是有个缓冲还好,以阿琅的身手,总能有生还的希望。
若是直接掉落,恐怕……
他不敢再想,不断的调拨着人手,身后的侍卫纷纷做准备,然后挂壁悬绳,打算去崖底搜寻。
萧珩艰难地将涌到喉咙处的涩意压下,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根本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事情来得太过蹊跷,仅仅凭借着一根发簪根本无法判断阿琅是否已经遭遇了不测。
与其在此白白浪费时间,不如想尽一切可能去找人。
他看着那些在做准备,要去崖下的人,将发簪放进怀里,脱下外头披着的大氅,腰间的玉石佩戴都纷纷摘下。
“阿珩,你要做什么?”太子问。
萧珩没有回答,反而对着那些准备下悬崖底下的侍卫道,
“沿着左右一寸寸找,一处都不要放过。”
阿琅被韩长风带着一同掉下山崖,冷风劈头盖脸地朝她吹来。
她的手被韩长风抓着,不分开?不,他们注定是两条路上走得人,走不到一块儿的。
一块石头被掰断了,还有另外几块突出的山石。
阿琅一手扯断身上的宝石链子之类的,还有身上披着的云肩,大氅全部扔在山石上,以吊住两人,缓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