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宓待幼白不可谓不尽心了,连她出宫后的日子都考虑好了。
幼白终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温宓忽然就有些伤感,以后在这宫里,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她低头温柔的看着小腹,很快,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也该出生了。
丝雨见温宓不大开心,便故意讨巧:
“娘娘让夫人给幼白找门好亲事,不知日后奴婢出宫有没有呢?”
这句话转移了温宓的注意力,她笑着打趣:
“放心,到时你和月莹一个都跑不了,若是有心仪之人便告诉本宫,本宫求皇上给你们做主。”
月莹闻言,羞涩的低下头:
“奴婢,奴婢才不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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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九,多日阴沉的天终于放晴,道路上的雪都凝结成了冰,宫人们忙着打扫,以免路面太滑,摔了主子们。
半下午的时候,温宓才起身装扮。
这个时候,温宓的月份已经很大了,按理说可以请旨不去寿宴的,但若是不去的,今晚温宓的谋算又如何进行?
所以她硬是撒娇歪缠的让赵景松了口。
温宓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头上的七尾凤簪,毫不犹豫的伸手拔下,将面前摆着的牡丹簪子递给丝雨:
“本宫不是说了,今儿就戴这个。”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丝雨只好把牡丹簪子簪在梳好的发鬓上。
见温宓装扮好了,月莹才上前一步说:
“娘娘,刚才小李子来传话,说皇上去了慈宁宫接太后娘娘,让您先去太和殿。”
温宓微微颔首,她也没想着他能来接。
不过当她出了宫门时,却看见小李子候在仪仗旁,不免惊讶道:
“你怎么还在?”
小李子打了个千儿笑道:“皇上不放心娘娘,特意让奴才护送您去太和殿。”
太和殿位于乾清宫以左,是历来后宫筹办宴会的地方,中秋时的宴会就是在太和殿办的。
温宓是掐着时间到的,这次宴会和中秋时不同,中秋时太后不在,温宓就被安排在了上首右侧,但这次太后既然来了,温宓就只能同贤妃坐在一桌。
她刚坐下,贤妃就凑近了温宓,小声道:
“娘娘月份都这么大了,为何不在宫中静养呢?”
贤妃这话并无恶意,反而带着关切,温宓笑了笑:
“太后娘娘寿宴,本宫又岂能不参加?”
贤妃想起往日太后对贵妃各种刁难,讪讪的闭上嘴。
温宓扫了眼桌上的汤盅,隐晦的朝身后的丝雨看了一眼,丝雨捏着袖子中的纸包,抑制不住的出了冷汗。
没让殿内众人久等,就听殿外一声响亮的通报: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听了通报声,忙跪地行礼,温宓挺着肚子,也要跪下请安。
别的日子也就罢了,太后的寿辰,这一礼是免不了的。
赵景与皇后一左一右的扶着太后,将太后扶到位置上坐下,转身看着跪地行礼的众人,头一个就看到了跪的艰难的温宓,他拧眉叫起:
“都起来吧,坐。”
温宓垂着眸子,任由丝雨和月莹将她扶起来。她身子重,仅凭丝雨一人是扶不起来她的。
正主来了,寿宴自然要开始。
皇后笑意盈盈的对着太后道:
“母后,今儿个是您寿辰,儿媳特意从宫外请了戏班子给您贺寿,不如现下便传?”
太后笑的合不拢嘴,连连道:
“好好好,皇后有心了,那便传吧。”
东云拍了拍手,殿里搭好的戏台子上就站了人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温宓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听不懂,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汤盅里的汤。
皇后视线落在温宓身上,本是想向温宓示威,可却不经意瞥见了温宓头上的牡丹簪子,皇后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她扯着唇角,勉强维持着笑意:
“贵妃妹妹头上的簪子倒是别致。”
温宓抬头朝皇后看去,眸子里带了一丝挑衅,伸手摸了摸簪子,笑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