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撇了撇嘴:“不知那小太监可是叫小瘤子?”
高时对上贤妃的视线,下意识又看了赵景一眼,见他点头,高时才说:
“正是小瘤子。”
得了答案,贤妃更是不惧了:“回皇上,那小瘤子是奉了臣妾的命令回去替臣妾取大氅的,臣妾在去太和殿的路上不甚脏了衣裙,就想着让宫人回去取件衣裳遮一遮。”
她说着,怕赵景不信,还特意挪了挪位置,将那处脏了的地方露出来。
赵景一眼看过去,果真见有几分脏污,只是他并不全信:
“便是这样,你依旧还是有嫌疑。”
贤妃一噎,身为武将之女的气势顿时上来:
“皇上既然不信,臣妾也无话可说,只是皇上这样审问甚是费时,倒不如把这三人都送进慎刑司,打一顿便什么都说了。”
她一向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方法,奴才么,本身就命贱,便是被打死了她也不心疼。
高时见赵景并没有反驳贤妃的话,顿时明了,悄悄躬身退了出去。
江嫔紧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高时出去,却如同哑了声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就在这时,产房内忽然响起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
“正了正了。”
接生嬷嬷又摸了温宓的肚子,见胎位正过来,不由得惊喜出声。
温宓口中咬着帕子,浑身都被汗湿了,额头上湿漉漉的,不知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好不容易躺回床上,温宓吐掉口中的帕子,对接生嬷嬷道:
“现在,你有几分把握?”
接生嬷嬷毫不犹豫道:“七分。”
实则她有九分的把握,只是在宫里待久了,便和太医一样,习惯性说话留几分余地。
温宓笑着松了口气:“如此,一切就有劳了。”
外间,赵景听到声音,猛然走到产房门口,却已经听不到声音了,还好月莹打开门出来:
“回皇上,接生嬷嬷说,娘娘的胎位正了。”
闻言,赵景终于松了口气。
一门之隔,温宓只觉得自己要疼死过去,比刚才下地走路还要疼。
她疼的哭喊出来,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就那么晕过去,可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便又股足了劲儿随着接生嬷嬷喊得话一再用力。
旭日初升,就在天边升起了第一抹光亮时,产房内忽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赵景刚放在嘴边的茶盏顿时僵在那里,直到丝雨一脸喜气的出来报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平安诞下皇子。”
皇子二字一出,皇后和德妃皆是一脸不甘,皇后更是难受,算计了这么多,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煎熬了整整一夜,赵景在此时才算彻底松了口气,他忙问:
“贵妃可好?小皇子呢?”
丝雨皆笑着一一回答:“娘娘累极,晕了过去,小皇子正在被接生嬷嬷清洗,待会儿便抱出来。”
她说完,转身又进了产房,她得看着小皇子,这可是娘娘几乎拼了命生下的。
赵景这会儿放下了心,才有心思去看皇后她们,见人还在跪着,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你们都起来吧。”
温宓生产了一夜,她们便跪了一夜,此时双腿早已经僵硬,岂是说起就起得来的?
一个个还是靠着宫人给扶起来的。
皇后纵然身子不适,可也不愿在旁人面前示弱,强撑着站直,脸上的疲惫遮掩不住,但还是笑着道:
“恭喜皇上,恭喜贵妃妹妹。”
赵景眉目难得舒缓,嗯了一声。
只是想起皇后做的事情,不免有了不满,他看着皇后,一字一句道:
“皇后近些日子筹办母后寿宴,也着实辛苦,打今日起,就好好儿歇一歇,后宫的事儿,让夏容华替你看着。”
说完,也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让人退下了。
皇后不服,但也不敢违逆赵景的意思,勉强行了个礼就带着嫔妃退下了。
赵景还是没等到接生嬷嬷把小皇子抱出来,高时就带着朝服过来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上朝了。”
赵景贪恋的看了眼紧闭的产房门,吩咐雅安宫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