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今日气色极好,奴婢为娘娘梳个凌云鬓可好?”
皇后勾着唇点头,凝霜脸上笑意更是明显,手下的动作也越发轻柔。
趁着皇后不注意时,凝霜得意的回头看了东云一眼。
东云咬紧牙关,恨不得掐死这个小贱人,但一想到皇后娘娘最近对她若有若无的疏离,东云只好忍了下去。
待她重新获得皇后娘娘的看重,看她怎么去收拾这个小贱人。
女子梳妆甚是费时,待皇后收拾妥当,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皇后站在巨大的铜镜前,看着自己凤袍加身,头戴九尾凤簪,一身威严不容侵犯,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这镜子中的人有些模糊,皇后似可惜的说了句:
“若是有那琉璃镜便好了。”
只可惜,那琉璃镜就连皇宫都不曾有多少,唯一一块儿大的,还被皇上赐给了当时的温良媛。
凝霜才进殿贴身伺候,并不清楚东宫发生的事,故而有意奉承:
“您身为皇后娘娘,想要一块儿镜子那还不简单,只要您吩咐一声,中省殿那起子奴才定然会乖乖的送到坤宁宫来。”
皇后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意见,可眸子里的冷意却是足以把人给冻僵。
凝霜说的没错,她是皇后,只有她不要的东西,万万没有旁人从她手中抢东西的道理。
从前是她想岔了,钻进了死胡同里出不来,经了那一日祖母的点拨,她才知道,自己一直都走错了路。
皇后仪仗浩浩荡荡的往乾清宫去,不出一会儿,整个后宫的人就都知道了。
温宓抱着哭闹的二皇子在哄,听了这个消息,也没心思去搭理:
“乾清宫不是咱们能插手的地方,静观其变吧。”
吃过一次亏就够了,没有第二次。
二皇子的哭闹声还在继续,温宓心疼极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焕儿今儿一直哭。”
丝雨觉得有些不对:
“娘娘,是不是二皇子身子不舒服?不如奴婢去请太医吧。”
让太医瞧瞧也安心些。
温宓忙点头:“瞧本宫,竟然忘了,记得去太医院请慕太医来。”
雅安宫为了二皇子的哭闹焦心不已,乾清宫门口,皇后一行人到了殿外,高时见皇后这般阵仗,刚在心里嘀咕了句来者不善,转头皇后就跪在了殿外。
这下子,高时有些傻眼了,他走到皇后身旁,弯着腰:
“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这么突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的么。
皇后脸色未变:“高总管,本宫今儿来,是请罪的。”
请罪?
请哪门子罪?
高时一脑门子问号,皇后刚才气势汹汹的来,害得他差点以为皇后要拆了乾清宫呢。
皇后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言,高时无法,只得进去禀报。
他只是个奴才,主子的事情,还是让皇上去头疼吧。
赵景听了高时的禀报,一言不发,恍若未闻的批折子。
高时拿捏不准赵景的心思,一时不敢多说话,只安静的站在一旁。
二月的天虽然逐渐变暖,但还是有倒春寒,皇后有心卖惨用苦肉计,自然不会穿的多厚,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皇后就觉得她的双腿冰冷到僵硬。
皇后咬牙坚持着,她九十九步都走了,绝不能功亏一篑。
各种念头在皇后脑海里绕过,皇后坚定了神色,有些微微弯曲的脊背又挺直了。
殿内,赵景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才抬头透过楹窗看向外面:
“皇后还在?”
高时低着头,嘴角有些抽搐,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皇后既然跪在了这里,没有您的吩咐,她也不敢动啊。
吐槽归吐槽,高时还是尽职尽责的回话:
“是,皇后娘娘跪了有一炷香的时候了。”
别看一炷香的时间不算很长,但对于皇后这种常年养尊处优的人来说,估计也不大受得住。
赵景起身,负手走到楹窗边,稍稍推开了一条缝隙,正好可以看到皇后跪的笔直的身影。
他轻嗤:“你猜,皇后此举,又是为何?”
以退为进,皇后倒是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