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提醒本宫,小心夏婕妤?”
月莹面色严肃:“奴婢只是想说,夏婕妤一向与娘娘您交好,若夏婕妤真的别有二心,那咱们也是防不胜防的。”
在这宫里,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全都是失败者胡乱说的,但防人之心确实不可无。
虽然夏婕妤自投靠娘娘以来,事事都以娘娘为先,可凡是人,就都是有私心的,谁又能保证夏婕妤一直忠心娘娘?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把夏婕妤叫来,本宫亲自问她。”
温宓拍了拍手指上的糕点碎屑,随口吩咐了一句。
“可是……”月莹刚要说些什么,温宓就一眼看了过来,月莹顿时闭上了嘴。
她知道,娘娘做了决定的事情,是不容人多嘴的。
只不过,没等月莹去锦华苑,慈宁宫反而先传来了消息,太后病了。
温宓收起脸上的惬意看向来人:“太医可曾去过?太后的病如何?”
来人低着头,口齿倒是伶俐:“慈宁宫已经命人传了太医,具体情况奴才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其余的主子们都已经赶往慈宁宫了。”
太后生病,身为后妃,理当前去探望。
温宓当即起身就想去慈宁宫,可一注意到身上的衣裳,脚步又停下了:“丝雨,给本宫更衣。”
待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又去了几样首饰,温宓才坐上仪仗往慈宁宫赶。
她到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嫔妃已经站了满院子,几乎个个儿脸上都带着汗珠,也不知站了多久。
看见温宓来了,皆弯腰行礼:“贵妃娘娘安。”
温宓摆了摆手让人起身,看了眼烈日高照,毫不犹豫的提起裙子踏上台阶,站在廊下寻了个慈宁宫的宫人问话:
“太后娘娘如何?”
“回贵妃娘娘话,太医刚才进去,奴婢也不知。”
那宫人也只是个守门的,从她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温宓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跟着众人一起等太医出来。
大约过了一刻钟,里面终于传来了响动,众人忙朝里面看去,就见红玉露了面儿。
她扫视了一眼后妃,见其余人都是候在院子里,而温宓则站在廊下的阴凉处,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
温宓转了转手中的苏绣象牙柄团扇,话中带着关切:“红玉姑姑,太医怎么说?太后娘娘可有大碍?”
红玉微微欠身,语气有些冷淡:“有劳贵妃娘娘关心,太医说,太后娘娘只是着了凉,并无大碍。”
“那就好。”
温宓似松了口气,余光注意些底下人的反应。
那些人不论是真的关心太后,还是有其他目的,总归面子功夫做的很是到家。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温宓这才想起来问红玉:“既然太后无碍,不知红玉姑姑出来,可是有事要说?”
红玉板着脸,抬头看了温宓一眼。
按理来说,若无主子特别吩咐,奴才是不能抬头正视主子的,可红玉地位不一样,她就是这样做了,哪怕温宓被她看的不自在,也不会去说什么。
否则,岂不是在说太后教导无方?
好在红玉心里有分寸,只看了温宓一眼就低下头:“太后娘娘吩咐,让各位主子侍疾。”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
并非是她们不愿,而是她们有些纳闷儿,太后近一年来不理后宫之事,就连皇上独宠贵妃一事也可视而不见,如今怎么就想起来让她们侍疾了呢?
温宓面色如常,压下心里的疑惑问道:“那太后娘娘可说要何人侍疾?”
后妃人数起码也有二十,看红玉那样子就知太后的病症并不严重,所以既用不了那么多人,估摸着太后心里是有了人选的。
红玉摇了摇头,将皮球扔给了温宓:“太后娘娘并无要求。贵妃娘娘既掌管宫务,那这侍疾一事,也该交由贵妃娘娘安排。”
这下温宓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她本以为太后是要闹幺蛾子,可是直到现在,太后的所作所为并无半分过分,提出的要求也合情合理,不免让温宓觉得,她是否真的想多了。
温宓垂眸想了一下,试探的说了句:“既然是为太后娘娘侍疾,本宫与后宫姐妹都义不容辞,不如就今日就由本宫来侍疾,其余日子按照位份高低轮流着来。”
不论太后究竟有没有想法,面子功夫温宓还是要做的,虽然她心里并不乐意给太后侍疾。
温宓的提议公平公正,且自身还以身作则,其余人就更没有话说了,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红玉听完温宓的话后,却笑着婉拒了温宓侍疾的提议:“贵妃娘娘平日事忙,又怎好劳烦您照顾太后娘娘,依奴婢看,贵妃娘娘就不用侍疾了。”
“红玉说的有理。”
红玉话落,紧接着赵景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众人一惊,忙福身见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赵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温宓跟前,亲自弯腰扶起温宓,才对着行礼的诸人叫了起。
赵景来了,红玉自是不能让他站在门外的,干脆就将人都请进了殿内。
一进殿,迎面而来的凉气令温宓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