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嫔死死的掐住自己的手心,才没让自己失态,深呼吸了一下,对着贤妃讥讽道:“臣妾可是瞧着,贤妃娘娘今日没少涂脂抹粉。”
她咬紧了涂脂抹粉四个字,成功的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贤妃的脸上。
贤妃因为天生肤色就暗,每日必定仔细着妆,整个后宫里,唯独贤妃宫里的脂粉用的最快。
赵景目光阴沉的盯着贤妃妆容斑驳的脸,眼中的漩涡似乎要将人吸进去。
温宓愣了一下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她说:“如此说来,贤妃也算是无心之失。”
“贵妃娘娘这话,恕臣妾不敢赞同。”
刘嫔愤愤起身跪在地上,脸上一片通红的看向上首:“仅仅只是无心之失,大皇子便险些丧了命,若是有心,臣妾今日岂非再也看不到大皇子了?”
既然已经做了,那她的目的就必须要达到,否则,就枉顾了她儿白白受得罪。
温宓闻言,脸色倏然一沉,她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当众驳过面子了:“那你要如何?”
她今儿也没有想帮贤妃,可她之前与贤妃一向算的上交好,在这种情况下免不得做做样子替贤妃说几句话,只是没想到刘嫔这个蠢货,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跳了出来。
刘嫔双手撑地,借住地面的力量撑住身子,泪眼朦胧的,好不可怜:“贵妃娘娘息怒,是臣妾失态了,可您也是当了母亲的,若是今儿生死不知的是二皇子,想必您……”
“闭嘴。”
赵景猛然摔了茶盏,怒喝一声,吓得殿里众人一个激灵,刘嫔身子一抖,连自己要说的话都忘了。
二皇子几乎是赵景一步一步看着长成如今这般的,二皇子的第一句话也是赵景亲自教的,与一个月才见几次的大皇子比起来,感情不知深了多少。
说句冷血的话,若是两个人一样有性命危险,赵景第一个救的,只会是二皇子。
刘嫔不解的抬头,对上赵景冷的足以冻住她的眸子,她才瞬间反应过来:“求皇上恕罪,是臣妾一时心急,口不择言。”
温宓呼出一口闷气,想起刘嫔的目的,到底没再揪着不放,她转头劝说赵景:“皇上,刘嫔也是担心大皇子,您就别生气了。”
等这件事了,她有的是时间收拾刘嫔。
赵景眸色柔和的看了温宓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这时,夏婕妤皱了皱眉,忽然出声:“皇上,刘嫔话虽然说的不中听,可未必没有几分道理。”
“若是贤妃娘娘当真细心照顾大皇子,又怎会让大皇子接触脂粉这些东西?臣妾可是记得,自从二皇子出生,贵妃娘娘便从未用过脂粉。”
一个是养母,一个是生母,哪个更为用心,一对比就看的出来。
赵景闻言,下意识朝温宓脸上看去,果真见温宓脸颊上干干净净,只唇上为了提气色,涂了一点口脂。
有人帮刘嫔说话,刘嫔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疯狂的点头,然后卖惨:“皇上,求您让臣妾照顾大皇子吧,哪怕只是照顾到大皇子痊愈。”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贤妃就是再直肠子,也明白了刘嫔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她想不通,夏婕妤为何会帮刘嫔?
难道是贵妃在背后指使?
贤妃一惊,倏地站起身,也不管赵景有没有开口,直截了当的拒绝:“你休想,安儿是本宫的孩子,轮不到你来照顾。”
若是贤妃没有开口还好,赵景或许会犹豫几分,可贤妃一个冲动,赵景当即就下了命令:“够了,就依刘嫔所言,在大皇子痊愈之前,先住在翠微宫,由刘嫔照料。”
夏婕妤有句话说的没错,养母到底没有生母尽心。
赵景一句话,让贤妃瞬间崩溃。
——————
刘嫔如愿以偿的带走了大皇子,贤妃跌在正殿地上,久久没有反应。
紫苏看的担心极了,她同紫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上前,想扶起贤妃,可贤妃却一把将两人推开,话中充满了嘲讽:
“本宫尽心尽力照顾安儿许久,到头来,竟是比不上刘嫔生母的身份,呵呵,皇上待本宫,何其不公啊。”
她那么久的努力和心血,就这么被皇上给否决了。
紫苏嗓子有些干涩:“娘娘,大皇子依旧是您的孩子,也只能是您的孩子。”
皇上就算再生气,甚至让刘嫔照顾大皇子,可玉碟上,贤妃依旧是大皇子的生母。
贤妃眸子哭的通红,红血丝遍布,半晌,她抬起头,将眼泪擦干:“去给本宫查,这脂粉,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往日涂过脂粉抱大皇子的次数不少,若是这么容易就出现这种症状,那也该早就出现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
贤妃眯了眯眼睛,想起上次紫苏去衍庆阁偷听到的事情,顿时一身气势全开。
自己虽然不屑于玩儿阴招,可有人算计到她头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贤妃这里愁云惨淡,刘嫔宫中却是喜气洋洋。
刘嫔坐在床榻让,轻轻的抚摸大皇子柔嫩的脸蛋,心里软成一片。
大皇子两三个月的时候就被抱走了,到现在,将近两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这么近的接触过大皇子了。
冬葵眼里带笑,低声道:“主子,大皇子已经回来了,您也可以放心了。”
刘嫔指尖一顿,没冬葵那么高兴:“现在高兴还为之过早,安儿依旧在贤妃名下。”
而她的位份,依旧只是个嫔位。
皇上没有要升自己的位份,那就表明,皇上还没有打算把大皇子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