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竟只是个你这么个小女,我那皇兄若知道自己输给这样一个人,应该会被气吐血。”
“谬赞,”萧静好谦虚道。
高程枫眯眼从上到下打量着她:“这么说,你就是那湛寂的徒弟,画本上的妖女蛊祸自己师父一事……???”
咳咳咳,萧静好猛咳,“纯属虚构,子虚乌有。”
高程枫挑眉:“是么?我怎么觉得至少有三分可信呢?”
“………”这倒是实话。
见那人欲走,她忙道,“所以这人情,使节是卖还是不卖?”
“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了。”高程枫盯着院中越下越大的雪,像在自言自语,“只是这南齐,以后想要对付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萧静好出从四合天井时,已经如夜,满地的白雪映衬得她身影有些孤寂。
满琦见她在披上镶毛大氅,心疼道:“所以一月前你特意绕去取这枚狼牙,就是为了今日?”
她点着头,用手接过那些晶莹剔透的雪花,看着它们在自己手中慢慢融化,想起了那年湛寂背自己的模样,不由地心里一酸,不知现在的他,可还安好……
对于她如何知道高程枫这么私密的事,又是如何知道北魏会派使臣来这些事,满琦好像已经见怪不怪了,只问道:“你既知道他这个弱点,怎么不用来换我们的三州十八县?”
萧静好凝眸,摇头道:“用弱点威胁人,得看人看事。
人心就是这么神奇,换做是你,你愿意接受一个威胁你的人,还是愿意接受一个请求你的人?”
她接着说:“拓跋程枫是重情重义之人,若我刚才威胁他,他或许会答应,但势必会跟我打肚皮官司,得不偿失;我是真心实意请他帮忙,只是拜礼的价值足够大罢了。”
满琦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懂这位自小看着长大的人,有时候又一点都不懂。在她身上,总是掩藏着太多谜一样的东西……这或许就是当年太后要将她赶尽杀绝的原因。
百里策的安排下,她们当晚住在云上楼。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是真的,夜更深的时候,寒风从窗户缝里灌进房中,冷得萧静好直打哆嗦。
她踱步到窗边欲将窗户关紧些,却忽然感觉有束光直朝自己射来,于是狐疑着把窗打开勾头看去。就在云上楼正对面的小山城上,矗立着一栋住宅——国师府。
范真已死,最近半年没听说有新国师上任,那里为何会灯火通明?自她的位置看去,正好能看见国师府正厅的窗户大开着,黄光下帘幕被风吹起来,似是有人将它们按了下去,距离太远,她只看到半截连颜色都说不出的衣袖……
扣扣扣,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三声敲门声,“公主,看你房中灯还亮着,担心你有事,臣过来看看。”
是百里策,她将目光从国师府收回来,开门问道,“大人,国师府有人入住了么?”
百里策想了想,后知后觉“哦”了一声,缓缓道,“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听朝中有风声说,是新国师上任了。”
“是谁?”她好奇一问,也是为了知根知底,衡量一翻此人往后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现在消息还没公布出来,故而不太能确认。”百里策说,“但若真是小道消息所传之人,你认识。”
“我认识?谁。”萧静好要被他的慢性子急出病来。
“他就是……”
“百里大人。”
百里策还没说出口,身后的高程枫便喊道:“有些事,想同你商议一下。”
就这样,他话说到一半人就没影了。
萧静好“嘶……”一声,险些晕过去,这种听话听到一半的感觉,太,难,受,了!
翌日,台城,满朝文武身着官服冒着大雪上早朝。
百里策站在堂下,说道:“启禀皇上,北魏使臣拓跋程枫让臣带话,若想要回我国北境三州十八县,他只同一人谈判。”
萧皇正欲发问,他身后垂帘听政的宋太后抢先道:“谁?”
百里策低垂着头,说道:“他说,此人便是南齐九公主。”
宋依阮穆然掀帘而出,怒道:“岂有此理!此妖女已被逐出萧氏,如何能谈判。”
百里策垂眸又说:“启禀太后,拓跋程枫还说,自今日起,除了九公主,他谁也不见。若我等不想要回三州十八县,他,便即可启程回国。只不过……只不过往后我等休要再提归还领土一事。”
宋依阮不受控制退了半步,脸色难看至极,想起长公主带回来那句话:“我有身份时,被构陷,被污蔑,一路逃亡,饥寒交迫、瘦骨嶙峋,那一年,不过十岁。
现在,我并不想刻意证明自己是谁,我要让宋依阮大开国门,用最尊贵最至高无上的礼仪亲自将我迎进健康、迎进皇城!
是公主,她得迎;不是,她也得说我是!”
良久后她才从颤栗中回神,深呼吸道:“快,传国师来永寿宫见本宫!”
第45章 、沉迷
正午时分,?雪终于停了,雕龙画凤、威严庄重的皇城全都笼罩一片刺眼的白中。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小半日时间,?“只有九公主出面谈判才有可能收回南齐三州十八县”的消息,跟插了翅膀似的,?飞遍健康的大街小巷,?预计不出几日,整个南齐的子民都会知道此事。
坊间议论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