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战事吃紧,好在百姓们也识大体,纷纷响应号召,极力慷慨解囊。”
满琦的语气逐渐转低,“但是,来年春天,或许就有些困难了。”
她批奏折的手顿住,面上挂着从容不迫的微笑,“不怕,届时朕自有办法。”
其实,她目前没有办法,只是她身为一国之君,不能自乱阵脚。
满琦像吃定心丸一样,脸上绽放出绚烂的笑容。
“出去走走吧,”萧静好起身,自然而然挽着她胳膊肘,“多日不出殿门,我腿都抽筋了。”
“时时这样?”满琦扶着她出了门。
“不,也就这几日,不知是不是没休息好。”她出门左拐,往御花园走去。
“皇上要保重龙体,待国师回来,若见你这副模样,只怕该心疼了。”
“知道啦,就你瞎操心。”
又是一年白雪,皇城上下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两人静静踏雪而过,御花园寒梅怒放,花蕊上甚至还有白雪覆在上面,它们却不畏风寒,傲然而立。
萧静好静静望着,喃喃道:“若只是赶跑柔然军队,他们现在就可以凯旋了。但如今已打进了敌国腹地,不知何时才是归期”
她叹气:“若不打仗,你跟路大人只怕婚都成了。”
满琦一头跪在地上,“陛下,国难当头,岂能只谈儿女私情,待他荣归故里,臣再嫁给他亦不迟,臣,等得起。
再者,虽说打进柔然腹地,但臣听说凡我军所到之城,主帅下令不得滥杀无辜,主动投诚者宽松对待,并未造成无谓的牺牲。”
这倒是真的,湛寂虽将战场转移到柔然的国土上,却未伤及无辜,这应该是他最大限度的保护了。
她定定望着地下之人,君君臣臣,她们再回不去了,她想叫她一声满姐姐,可即便她喊,只怕她也不敢答了。古往今来,为帝之路,果然都大同小异,就算她从不摆架子,下面的大臣也不可能跟她一样随性。
愣了好半响,她才躬身将她拉起来,“你跟陆大人都是为国为民,朕一定给你们举办一场举国欢庆的婚礼。”
“多谢陛下!”
满琦起身,不曾想却被人重重砸在了自己胸口上!
“皇上!”她立即扶着静帝,吓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没事,我没事,最近总觉头晕目眩,应该是没休息好。”
萧静好揉着太阳穴,摇摇晃晃的,说话也有气无力。
满琦见她症状严重,皱眉道:“您,多久没来月事了?”
她轻轻“啊”了一声,脸登时就红了,想了想才说:“记不得了,好像还真的好久没来了。”
“风大,我们先回宫。”满琦急道,“上一次大概是什么时候。陛下可曾记得?”
“得有两个月多了吧,最近太忙,我没太关注。”她小心翼翼说,“怎么了,我……”
“回殿,臣给你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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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两个多月都与柔然交战,战士们片刻不得喘息,直到这几日大雪封山,战事才稍缓。湛寂跟路琼之分为两个小分队,对周边地形进行巡查。
一路往北,气候越恶劣,北风呼啸,他带人路经一山崖时,下属没太注意地上有面内陆湖,在上面蹦了几下不慎跌入湖中。
只是眨眼功夫人就迅速沉了下去,湛寂瞳孔微震,忙扔出绳索牢牢将其套住,用力往上拉。
好巧不巧,正在此时,敌方的巡逻兵忽然杀出来,迅速与他的士兵展开血腥的搏杀,湛寂一手拽人,单手应对,原本打得游刃有余,不料对方直接砍断了绳索,那边一沉,人瞬间淹进了湖里,他眼疾手快飞身重新抓住,生死速度把人重新拉了上来。
也就是这分秒的空挡,被敌方钻了空子,一刀刺在湛寂腰上,白衣瞬间见了红!一刀没致死,还想来第二刀,却再也没机会,来人被他临空一脚震得心脉齐断,飞出数仗,埋进雪堆,再也没有爬出来。
战场上这种偷袭司空见惯,但今日若不是落水兵,主帅怎么可能受伤!落水兵爬上岸后嚎啕大哭,自责到了极点。
刀上有麻醉,湛寂的意识越发模糊,踉跄几步,终是倒在了地上。
士兵们拼死将他互送回营帐时,吓得路琼之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在营帐里气得暴跳如雷,把落水的士兵骂得猪狗不如,罚军棍一百。若不是这人是他从健康带出来的,只怕这会儿都要怀疑他是奸细了。
为稳定军心,他没敢宣扬,悄悄叫来军医为其查看伤势。
望着毛毡上一动不动的人,路琼之眼眶越红,紧张到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怎么样?”他的话语有些颤抖。
军医凝眸沉思,良久才道:“不是致死的毒药。”
路琼之急了,“那怎么还不醒?”“但,此药催眠,而且……或许……”
“你他娘的放屁,或什么许?给老子治!”
军医被暴躁的副将一脚踹出了营帐。
第一天,湛寂没醒,不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醒。
第二天,敌军那边开始蠢蠢欲动,路琼之边安排人应对,边心急如焚地照顾他,湛寂还是没醒。
终于,战事在第三天全面爆发,主帅昏睡的消息就快兜不住的时候,有人从健康百里加急送来一封信。
那信封之前路琼之见过,是皇上与主帅传信的御用信封。
生死关头,他拿着信去到湛寂床前,撕开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