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龚凌杀不了我,是因为有天道干涉,在故事还未完结时男主不能越过人设去杀白月光,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地提前来到大结局,将我除掉。”她紧张地咬了咬下唇,双手紧握,“但我们现在换了个位面,他还能将我杀掉吗。”
“宿主,准确来说,”电子音再次响起,“从你踏入时空之门的那一刻开始,你所做的一切已经不受主机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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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已经三更了,您还不睡么?”
“你先睡吧,我再等等。”
女子深吸一口气,拇指在方才书写过的信笺上微微停顿了一下,移开了眼。
已经是第三封了,前两封写着写着总会出现各种意外,比如半路班水浸湿或是被风吹走云云,好不容易写下了第三封,却完全不知该如何落笔。
“不过是告别的话,怎的就这么难写。”她将笔往笔架上重重一放,将面前的黄历又撕下一页,“啧,还有一日。”
从前缠绵病榻的时候觉得度日如年,恨不得早死早超生,如今大限将至时才烦
“春杏,你替我倒一壶茶来。”她习惯性将手往后一放,片刻后才意识到丫鬟方才已被自己传下去了,干脆趁着椅子缓缓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移到桌前,去够那龙井茶叶。
“水凉了.....罢了,勉强能用。”她这些年来已许久不亲自泡茶,但好在未出嫁时阿姊教的都没忘记,如今虽动作生疏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用。李姒初瞎鼓捣了一会儿才勉强沏好一壶茶,正准备送出唇边,忽觉背后一暖,手中的茶杯便换了个方向,落入身后那人的手中。
她眉头一跳,不悦地往后踹了一脚。
“自己家,白大人下次能不能这么偷偷摸摸的。”
“疼疼疼。”白季梓皱着眉向后退了几步,“你能不能轻点。”
女子冷哼一声:“有事说事,没事我送客。”
“唉你这话说的倒是挺没劲的啊。”看着眼前人蹙眉发怒的模样,他愣是从她身上找回了李姒初当年的熟悉感,心情也好了不少,“我给你带了糕饼。”
李姒初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他咽了一口唾沫,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心里不知为何生出几分紧张。
“你——”
“罢了。”她首先打断了他的话,将他引到桌前,“你既然来了我就吧这个给你吧,免得往后忘记了。”
画卷不厚却弥足珍贵,白季梓翻开看到其中内容时有些讶然:“你画的?”
他虽不是权臣白大人,却也清楚这几张舆图的重要性,虽不知李姒初是从何抄录这几张图的,但毫无疑问,有了它们相助,接下来的战役将会对他们助益良多。
“是,送你了。”
憋了两天的话终于说了出口,李姒初也松了口气。
真奇怪,明明他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又是夫妻,按理说更应当亲密无间才是,可事实上恰恰相反,同处同一屋檐下的人,反而做了南辕北辙的梦。
“你也不必太感谢我,往后记着——”一股猛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一时间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一股腥甜从喉头深处涌出再坠下,仿若堕入冰窖之中,浑身上下只剩下刺骨的寒。
疼痛愈发强烈,她眼中早已迷离不清,只疯狂抱紧了身后的那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白,我好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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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全白府的人都清醒了,所有人都聚集在这一个小小的院落外,等着老太医的一个宣判。
“夫人是好人啊,逢年过节都回去城门布施粥,还常常救济灾民,当时若不是有夫人收留,我只怕已经冻死在城门外了。”
“唉是啊,若不是有夫人照顾,我现在估计也不在了。”
“都说好人有好报,怎么就.....”
丫鬟小厮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的他有些烦躁。
他清楚李姒初的身子差,可也没想到竟会差到了这种地步。
青年呆呆地坐在门槛上,看着丫鬟们端着血水一个接着一个地从门内走出,听着老大夫一声比一声重的叹息,一时间只觉得心如猫抓一般疼,却钝钝地寻不到方向。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他上一次死在火海中的时候就想过,若是有来生能再重活一次,说什么都不要和李姒初吵架了。这些日子她虽对他没多少好脸色,但他依然是趁着上朝下朝的闲工夫给她带点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动不动就到她房间晃一晃,千方百计地逗她一笑。
可她连笑都没笑过一次,就要走了。
手中的舆图已经被攥的皱了,他将它紧紧地捂在心口,摊开,又放开。
等等,等等。
单薄的画卷再次被摊开,露出上头绘画细致的营地布局图,他借着月光看向手中画卷,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没有白太傅那样缜密的心思,没有他的学识和眼界,被群臣质疑时也不知如何去应对,他在这个时代活的踉踉跄跄,一事无成。
他心里很清楚,六年前的白季梓与六年后的白季梓,从来都不是同一个人。他不如他,很多他能做到的事情他做不到,如今只是借着他留下的手札勉强糊弄那些臣子们,但也撑不了多久。
是了,他虽不如权臣白季梓学识渊博,可他也比不上自己武艺高强啊。
他可是听说了,自白大人辅佐皇太孙登基后便荒废了武艺,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若是让他们站在一起打一架,自己保准能赢。
白季梓慢慢抬起脸,心里有了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把狗皇子解决了就能完结了!
(唉我以为今天能完结的,结果还是高看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