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吸入的不是叶凡的身体,而是叶凡的意识。
叶凡也察觉到自己心神失控,意识到赤木是一种修炼精神力的忍者,类似于修真大陆上的灵修派,看上去平平无奇,其实最为凶险!
叶凡尽力将自己的意识从那火红的深渊中拉出来,可是,赤木的精神力太过强大了,叶凡竟然无法抵抗。
只觉得大脑嗡一声巨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下一刻头痛欲裂。
火!满世界的全是火!
赤红妖异的瞳孔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而叶凡仿佛置身于火海般,身上其它部位并不感觉到疼痛,甚至感觉很温暖,但是脑袋却疼的厉害,仿佛那所有的火焰都是在大脑里燃烧着一样。
“痛苦吗?那就闭上眼睛吧。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用想。心终将平静,痛苦将得到救赎。灵魂将得到永生。一切,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赤木以一种舒缓的语气,微笑着说道,嘴唇翕动,生涩的汉语,仿佛咏诗般地被他从嘴里咏唱出来。
叶凡痛苦的捂着脑袋,整个脑袋仿佛已经被烧着了一般,额头上大滴大滴地汗珠流下来。那种火仿佛来自地狱,阴寒、森冷、冒着青色的火冒,将世间万物都能吞噬一般。
叶凡拥有神识,心志异于常人,早已经突破练体巅峰,体格健于常人,所以才能依然坚持着不倒。
他知道,今天遇到高人了,他已经足够地防范,但是没想到有人只是看你一眼就能用眼睛杀人。
本来还苦苦坚持着的叶凡听了赤木的话之后,眼睛开始迷离,大脑开始昏沉。
这种痛苦太过于强烈,如果,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也许是一种幸福吧。也许,我离开这个世界后,可以找到师父……有一瞬间,叶凡很渴望放弃,甚至觉得放弃生命,是一种幸福。
但是,叶凡不甘心。骨子里的执拗让他咬牙苦苦撑着。自己的生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上,不应该由这个东洋鬼子来决定。
叶璎珞、沈美怡、林嫣儿的呼喊和惊叫声传来,“哥哥!你不能倒下!”“叶凡!要撑住!”
叶凡缓缓地抬起头,心中浮现一个念头——我要活着。有很多人希望我活着。
一瞬间,充斥着烈焰毒火的脑海中崩开一条裂缝,一丝清清凉凉的气息传了过来,紧接着,叶凡仿佛步入了一个新世界,茂林修竹,飞瀑流泉,一架古琴前,师父叶轻眉抿嘴轻笑:“我不要求你胸怀天下去拯救世人。但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人。既然你没有未来的目标,那我就把这个目标送给你吧……”
“什么是好人呢?”只有四五岁的小叶凡纳闷地问道。
“好人?”叶轻眉轻轻笑道,“能让这个世界上更多的人微笑……”
“你看看周围的世界,这是一个迅速腐朽迅速沉沦的世界!贪婪、无知、空虚、堕落,其实,这个世界就是由这几种主色调组成的。生又何欢,死亦何苦?死亡——才是生命的升华和解脱。闭上眼睛吧。你累了。很累很累!何苦要苦苦支撑?放弃,才永远获得安宁!”
充满魅惑的声音在叶凡耳边响起,赤红而明亮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凡,赤木的语气充满煽动性,仿佛在吟哦一首昂扬的咏叹调。
叶凡内心深处刚才兴起地一丝挣扎又被打消了。
眼睛越来越沉重,脑海里除了熊熊燃烧着的青黑色火焰,组成了一幅幅可怖的画面!
六岁的叶凡,偷偷进入叶峥嵘的书房,翻看医书,叶凡还记得那小篆勾勒出的名字——《太古感应篇》——现在的叶凡明白——这是一本修真典籍,只可能来自于修真大陆,但是,那时候的叶凡是不明白的,他被下人发现,拖去毒打。
他委屈地找到叶峥嵘叫屈哭诉,叶峥嵘冷恻恻地回过头来:“从此以后,你不能看一页医书!去院子里跪着!”
鹅毛般的大雪纷飞,朔风鬼哭狼嚎一般呼啸,在铅灰色阴沉的天空下,乌鸦在干枯的枝桠见盘旋。
叶凡的双膝跪在坚硬的冰雪之上,一天一夜了,还没有人叫他起来,他也不敢起来,他的脑袋越来越沉,兄弟姐妹们的嘲笑的笑声唾弃的口水,弟弟妹妹们的委屈无助的嚎哭,饭菜香远远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