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买机票,我要回燕京!我要见我叔叔!”
李静潮整个人都呆在了那里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号首长亲笔批示,再加上张磊的迅速上位,这一切都太耐人寻味了。
“到燕京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最快的一趟航班!”夏邑客连忙拿出一张机票,递给李静潮道。
外面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保安部长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颤声道:“李董事长,不好了,全国各地的分销商都来了,索要代理费,要求赔偿!现在已经把公司大门给堵住了!我们快要扛不住了!”
“几个代理商你们都扛不住,你是干啥吃的?”李静潮把机票塞进口袋,勃然大怒,可是,当他走到窗口往下一看的时候,不禁一阵眼晕。
只见金鼎药业的办公楼前,乌压压地一片全是人,粗略估计,人数绝对上千人了,人们打着横幅,喊着口号,乱成一锅粥。
他所在的楼层挺高的,往下看去,就好像是一窝密密匝匝的蚂蚁一般,看上去让人头皮发麻。
这么大公司,公司总部加各个厂区配备的保安加起来也有上百人了,但是,往那人堆里一丢,立刻就成了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小舢板,被瞬间淹没,被人潮拍得东倒西歪,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尼玛……”李静潮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头皮发炸,小腿肚子都有点转筋,官方对这种规模的事件有个说法,叫群体性事件。如果处理不好,他的仕途生涯,也就在今天彻底交代了。
可是,关键时刻,李静潮根本没有想着挽救事态,他只想逃命,因为他看见,几个愤怒的代理商已经开始投掷砖头、啤酒瓶子,把几名保安砸得满脸鲜血。他问道:“小夏,公关部长呢?”
夏邑客道:“公关部长已经下去解释了!但是,很多员工今天听到了消息,已经离开了公司!”
“这就好!小夏,谢谢你这个时候还站在我身边!”
李静潮退缩的情绪更为严重,点了点头,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墨镜戴上,冲出了门口,道:“我回燕京!”
“李董事长,您不要客气!”夏邑客皱了皱眉头,他认为,这个危急关头,李静潮应该责无旁贷地安抚经销商的情绪,稳住他们以避免更大的损失,或者造成更恶劣的影响,因为事态已经闹到了无法开交的地步了。但是,看李静潮这个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夏邑客心中一片灰心,竟然懒得规劝了。
李静潮飞快地冲向董事长专用电梯,直接按了地下停车场的负二楼,电梯飞快地降落,他听不到外面的纷纷扰扰,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目送李静潮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夏邑客怅然若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桌前,听到外面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心中叹息不已,曾经,他也有一个实业报国的梦想,所以,他才甘愿一直跟随李静潮,充当一个幕僚和帮手。但现在,他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从金鼎药业在岭南圈地,恶意打压国医馆集团开始,他就认识到,金鼎药业已经开始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到叶凡腾笼换鸟,将国医馆整体搬迁到尚海,尚海钢铁来到了东海,还送给乔振邦一份大大的政绩,夏邑客这种感觉更强烈了,李静潮遇见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根本是他无法对付得了的对手。
当冯雨林开始用非常规的手段窃取国医馆集团的药方的时候,他的心中愈加的失望,一个真正有竞争力的企业,应该把精力和资金投入到自主知识产权的开发上,而不是剽窃他人,这样难成大器……
到最近冯氏药业下毒陷害国医馆南京公司事发,夏邑客已经无法形容心中的失望,这是实业报国吗?这是一个医药企业应该做的事情吗?
他现在很是后悔,跟随金鼎和李静潮的几年,是挣到了不少的钱,但是,除了钱,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这也许不是压垮金鼎药业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按照这个态势发展下去,金鼎药业自己都会垮掉!
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如果说李静潮除了在商业上还有什么错误的话,那就是他选错了对手!
他用这种手段,可以将华夏任何一个企业绞杀,但却对付了不了叶凡,不仅仅对付不了,反而将自己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地步。
夏邑客心事重重地用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辞职书,心里叹息了良久,缓缓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