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贵了吧……”看着计价器一个劲地往上跳,刚刚跑了一半就二百块车费了,赵钢镚心里肉疼到了极点,不由得轻声嘟囔。
“油价贵,还有份子钱,阿拉有什么办法?有本事,侬去把石油公司炸了去,把出租车公司炸了去啊!我还感谢你呢!”师傅耳朵尖,听见了赵钢镚的嘟囔,立刻反唇相讥。
赵钢镚心说,我又没有怪你,想辩解几句,但一想出租车司机那暴脾气,还是讪讪地闭了嘴。
这五百块一花,自己就还剩下一千块了,在尚海这地儿怎么活啊?赵钢镚郁闷得不行,但他很善于自我安慰,转念一想,就是花五百块也值。
女神有难,自己拍马杀到,要是能获得她的好感,从此俩人好上了,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五百块算个毛。
到了锦江小区,赵钢镚付了钱,按照香香电话发来的地址,直接杀奔香香租住的那套房子。香香是赵钢镚当网管的时候认识的女孩,在一家电子厂打工,但这租住的小区环境要比赵钢镚居住的棚户区可好太多了。
赵钢镚心想,要是能找到工作,发了工资,一定先在这里租一套房子,脱离棚户区的屌丝生活。
来到香香的出租房跟前,赵钢镚敲了敲门,香香开门让他进来,赵钢镚走进房间,香香居住的这套房很小,而且是合租的,但是,打扫得干干净净。
站在客厅,能看到香香房间内墙上挂着几件她的衣服,大床上铺着粉红的床单,上面放着一个超大的布娃娃,赵钢镚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让他浑身舒泰,心想,能在那床上滚一滚一定很舒服。
赵钢镚手脚局促,也没敢多看,望向香香,这才发现她眼圈微红,明显哭过,不由得很是担心,失声问道:“香香,你……你这是怎么了?”
香香忽然流出了晶莹的泪水,也不说话,这可把赵钢镚吓坏了,又是着急又是担心,大着胆子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温言道:“香香,你别难过,你倒是说怎么回事儿啊?”
香香不着痕迹地轻轻转了转身,让他手落空,然后呜呜地哭了起来,道:“钢镚哥,网吧的刘晨把我睡了,我怀孕了,他不管我!”
“你怀孕了?”这话不啻于在赵钢镚耳边响起了一个惊雷,赵钢镚整个人都蒙圈了,宛若五雷轰天。一瞬间,苦涩、悲伤、郁闷一起涌上了心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真想冲过去把刘晨给撕个稀碎,但又不敢,刘晨是尚海本地人,个子又大,他打不过啊。
“钢镚哥,我被人骗了,现在我才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所以,才想要你帮忙的……”香香擦干了眼泪,轻声说道。
一声“钢镚哥”把赵钢镚听得浑身酥软,骨头都轻了三两,飘飘然,美不滋滋的,女神的依赖让他陡然间涌起一股豪情,一拍胸脯道:“那当然了,你的事儿,我哪儿能不管,包在钢镚哥身上!”
“我要去做人流,可是钱不够……”香香话音未落,赵钢镚立刻大包大揽地说道:“交给哥,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接下来就是赵钢镚的事儿了,到了医院,跑上跑下,累得满头大汗,挂号、交费、签字、画押,然后辛辛苦苦地把香香送进引产手术室去做手术,花掉仅剩下的一千块钱,他也不觉得心疼。当那个上了年纪的主任医师语重心长地责备他们只图痛快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时候,他竟然涌起了一股骄傲的感觉,似乎香香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是自己的。
赵钢镚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一边等待香香手术完出来,一边盘算着卡里只剩下几十块钱了,以后得怎么办?
赵钢镚在大学的时候,虽然专业课很差,但是学校里的积极分子,学生会主席,社团干部,是辅导员跟前的红人。原本以为工作了会过上好生活,没想到一切全白瞎。在学校里得的那些奖状没有一点用,擦屁股都嫌硬。
他在东海晃荡了半年,没有找到像样的工作,一咬牙一跺脚,来到了尚海,原本想着尚海是国际大都市,机会多,但他忘记了这里也是人才的汇集地,硕士生博士生如过江之鲫,大专毕业的他依旧碰壁。
之前,他受雇于一家网络水军公司。这家公司不光负责洗地,还负责给电影、书籍宣传造势,根据产品定位或夸或骂,总之要变成话题,吸引眼球才好。
别看赵钢镚在现实生活中屡屡碰壁,但是在网上可是风云人物,有着在论坛多年和人掐架的丰富经验,他的杀手锏就是将别人的智商拉到与他一个水平线上,然后轻松击败之,单方面宣布胜利。
据说有一位老先生与他骂战,气得吐血三升直接送进了急诊室。至于被气得摔键盘砸电脑的,那更是不计其数。
赵钢镚在网上无往而不利,运营的微信公众号码拥有粉丝数万人,他的能力得到了公司高层的认可和普遍赞誉,也为他赢得了不少收入。
但现在不行了,现在官方打击谣言打击得厉害,好多网上的知名人物、公知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