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遇到他娘,他不是还没出生吗?
他是皇帝登基那年九月生的,李叔遇到他娘时,他娘刚从教坊逃出来,也就是肚子刚显怀时,那不应该是四五月么,四月末先帝宫变身死,五月初当今皇帝于灵前继位,所以说李叔遇到他娘,应该正好是宫变前后,而不是第二年啊!
孔循说那些叛乱的银枪效节军后来一直等着封赏却不想等到死路。
林风眼睛一亮,这是不是说明李叔可能压根没参与叛变或者比较聪明提前跑了,再或者当时可能没有叛乱。
想到他娘当时说见到李叔一身伤,林风默默把提前跑划掉,所以他叔当初可能参与,但不一定叛乱,并且宫变后,就应该跑了。
林风挠挠头,他现在想,如果以这个理由找他爹冯相求情,能不能放李叔一马。
漆黑的夜里,远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野兽的叫声。
李叔随手捡起一根柴,扔到前面的火堆里,火堆上,烤着他刚打的一只野猪腿。
突然,李叔耳朵一动。
“门外的朋友,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要进来就进来吧!”
嘎——吱,门被推开。
门推开的瞬间,李叔突然爆起,一脚把面前的火堆踹向门口,然后整个人从窗台窜了出去。
李叔刚一落地,被几个黑衣人围了上来,李叔随手抄起旁边一根木棍,直接对上了几个黑衣人。
只是一对上,李叔就有些诧异,这些人的功夫,怎么有些眼熟。
不过李叔也没多想,直接一脚踢飞最近的一个,就朝着一边开始突围。
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下手却并不狠,再加上李叔武功过人,没一会,就搁倒几个,从包围中冲出去。
李叔一冲出包围圈,就向后山跑去,只要进了山,这些人别想抓住他。
可就在冲出的瞬间,突然一个人持枪朝李叔砸了过来。
李叔反手用木棍一挡,“啪”木棍应声而断。
李叔心中一糟,知道今晚八成逃不掉了。
却不想对面人突然收手,疑惑地出声,“李齐,是你?”
李叔一惊,这人竟然认识他。
对面的人却一把拉下蒙面,“李齐,你还活着?你不是当年死在宫里了么!”
李叔仔细一看,“李虎?你是李虎!”
“是我啊!”李虎激动地看着昔日好友,“你怎么在这?”
李叔苦笑,“手下叛变而不知,护主不利主身死,再加上叛军眼瞅着进城,我不逃还能做什么,这不一逃就躲了这么多年么!”
李虎同情地看着李齐,“你也别太自责,当初你也算给先帝尽忠诚了,代王进京后,抓了几个,后来登基后也都放了,说“各为其主,算不上错”,你跟我回去吧,皇帝和冯相都知道你的事,没人追究当年的事的。”
李叔有些意动,如果能不被追究,他说不定还能回晋阳老家。
李虎看着李叔意动,就劝他,“你年纪也不轻了,跟我回去吧,我现在在冯相身边任职,我去和冯相说说,不说冯相还能替你谋个职位,你也不甘心在这里窝一辈子吧!”
“你在冯相身边?”
“对啊,当初先帝不是派我护送冯相回去守孝么,结果后来回来,不就变天了,我想着与其回军中顶着一个先帝侍卫的名头被人打压,还不如跟在冯相身边,前几年冯相被授开府仪同三司,我也跟着升为检校中郎将,正四品,算是正式归属相府。你跟我回去,冯相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李虎看向李齐。
李叔却面色微变,一把拉过李虎,小声说:“冯相还不知道,当年宫里那把火是我放的吧?”
李虎猛然瞪大眼睛,“当年先帝,是你烧的!”
“当时先帝中箭身亡,眼瞅着叛军就要攻破城门了,我们几个不是没办法带走先帝尸体,又怕他尸身被叛军戳,再加上我们也要逃……我就放了一把火。”
李虎看着李叔,嘴角抽抽,“你知道你造了多大的乱子,当时冯相千里奔驰跑到宫里,刚推开殿门,就看见烧得还剩一半的先帝,你知道那场面对冯相刺激多大,冯相当场就吐血晕了。”
李叔抓着李虎,弱弱地问,“你说我现在回去,冯相是感激我当年护驾,还是想起当年我让先帝死无全尸。”
李虎心也抖了抖,一把握住李叔的手,“齐哥,你还是先在这等等,等我回去试探一下冯相,再回来接你吧!”
李叔握着李虎的手,“好兄弟,大哥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几日后
冯府
冯道站在窗前,听着李虎的汇报。
“风儿口中李叔,就是当年陛下身边的侍卫长李齐,他还活着?”
“卑职和他都出自晋王府,自小一起长大,绝对不会认错人的,他因为枪法好,后来被先帝编入银枪效节军,当年宫变前,他是御林军副指挥使。”
冯道叹了一口气,“虽然御下无能,不过到底跟陛下同生共死一次,你怎么没带他回来,风儿的事,我还要问问他。”
李虎张张嘴,“那个……相爷……您还记得当年宫中那场大火不,其实……”
冯相转头,“当年那场火是他放的?”
李虎尴尬地说:“也是为了先帝尸身不被乱军损伤。”